第50节
作品:《拎起那只兔耳朵》 甫一上床,迟昼便很顺理成章的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桑攸红着脸往他怀里钻了一钻,很舒服,温暖宽阔,让人安心,熟悉的青橘气味,她正好可以把脸颊蹭在他胸口。
她太累了,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迟昼却很久之后才睡着。
来日方长,他这样想着,唇角也带上了笑,把她团自己进怀里,慢慢也终于开始睡着了。
*
第二天桑攸没能起得了床。
只觉得昨天晚上像是被一群大象踩过一样,浑身上下都非常不适。
看迟昼依旧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早上还能起来,给她做早餐,桑攸简直愤愤。
原订的出行计划都被取消了,叶沈彤打电话过来时,她还窝在被窝里,无精打采,声音都有几分哑,被叶沈彤大大取笑了一番。
婚后生活和她想象中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基本一致。
除了迟昼实在有些太黏人,让她有些吃不消。
桑攸把工作辞了,现在算是自由职业者,在家画稿子,她养了几盆昙花,又把毛球从家里接了过来,给它安置了一个小窝,算是过上了有猫有房的快乐生活。
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了。
迟昼工作很忙,桑攸是知道的,有时熬夜很晚,她每次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后都会给他留一盏灯,等他一起入睡。
家里的每一个小角落,基本都经过了她的精心布置,迟昼在国外待了几年,居然练出了一手不错的厨艺,做饭很能帮得上忙,他工作不忙时,俩人会暂时辞退阿姨,一起在厨房亲自做做饭,能做出一大桌子很美味的菜,吃起来也别具滋味。
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直到杜茹很多次旁敲侧击问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桑攸只能红着脸搪塞她。
说起来其实年龄也差不多到了,不过迟昼似乎对要孩子没什么兴趣。
叶沈彤和沈知去年结的婚,比他们晚了一年,她现在却已经怀孕了快半年。
那天晚上,桑攸画完稿子,见迟昼在客厅里工作,挽着袖子,手指在键盘上敲过,侧脸线条非常好看,她偷偷窜过去,蜷在沙发上,一点点挤到他旁边。
“阿昼……”她戳了戳男人的腰,“我妈今天问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迟昼眯了眯眼,捉住了她作怪的手,似笑非笑道,“想去床上了?”
桑攸,“……”
说真的……每次他都有做措施,再去一百次也怀不上吧。
“就我们俩,挺好。”调戏完她,迟昼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声道。
桑攸心里颤了颤,她听出迟昼语气,并不是开玩笑。
他童年过得极不愉快。
原雅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其实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消除,除了她之外,他本能的拒绝有另外的不可控因素介入俩人平静的生活。
而且生孩子,对女人消耗那么大,桑攸身体又弱,他舍不得让桑攸受这种苦。
“可是阿昼,我想要个孩子。”桑攸软软道,“最好长得像你……”她很喜欢小孩子,而且一直到现在,她还忘不了小时候的迟白,桑攸觉得迟昼长得比自己好看多了,以后俩人有孩子,无论男女,长得像他的话,都肯定更加好看。
她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医生说她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不过底子到底不好,要孩子的话,最好趁着岁数还不大时早一点要。
“那就更没必要了。”迟昼勾唇一笑,“你看我不就行了。”
桑攸气得拍掉了他环着她腰的手。
晚上迟昼做完工作,洗完澡,顺理成章,想进卧室抱小妻子时,一拉门锁,居然没开,从里面被反锁上了。
迟昼,“……”
桑攸真的很生气。
第二天他听到桑攸和叶沈彤打电话,叶沈彤在那边嗓音很大,“那把他踹了,再找一个。”
桑攸没说话,抬起睫毛,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迟昼,“……”
最终他还是让步了。
过了不到两月,她月经一向很准时,这月的却迟迟不来,桑攸去买了试纸,看到上面记号时,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但是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迟昼。
直到那天她偷偷一人去医院,在回来的路上被他抓包。
“为什么不告诉我?”迟昼抓住她的手,黑眼睛沉沉的。
桑攸抿了抿唇,“我以为你不喜欢……”
迟昼叹了口气,把她拥入了怀里,“小傻子。”
他像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么?既然已经决定要孩子了,他肯定就会负起责来,更何况,那也是她的孩子,身上有她一半血脉,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杜茹知道桑攸怀孕后,想亲自过来照料她,被桑攸拒绝了,迟昼照料她很细心,非常体贴,加上专门负责的家庭医生,她已经能把自己料理得很好。
预产期一天天靠近。
桑攸体质不好,生孩子时差点难产。
她疼了一天一夜,在听到孩子啼哭声后,直接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她看到床边的迟昼,面色苍白,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他。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攸攸,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
那一天一夜,对他而言,是二十多年来最难熬的一天一夜,他一天一夜没合眼,陪着她,一直到她终于醒了过来。
他实在是再也承担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桑攸生了对双胞胎,不过是异卵,哥哥比弟弟早出生十分钟,俩人长得并不相似。
第51章
两个小宝宝不但长得不相似,从还在摇篮里开始,不同的性格也开始慢慢显露了出来。
哥哥迟羡从小很好动,在摇篮里时,劲儿就可大,给他洗澡时,两个保姆都摁不住,弟弟临川却很安静,一双大眼睛很像桑攸,乌溜溜,小脸蛋儿软糯糯的,对谁都笑。
看着特别惹人喜欢。
杜茹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从小抱在怀里,听他奶声奶气叫“外扑”,“也也”,“外公”,虽然调子咬得有些不准,桑正平,迟城,和杜茹三个大人听得却心花怒放,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抱着不撒手。
迟羡却很厌恶别人碰他,除了桑攸之外,别人要抱他,他就拿腿蹬人,有次甚至还狠狠咬了别人一口。
他长得明显更像迟昼,从小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不过性格太不近人了,加上有个这么乖巧的弟弟做衬托,家里亲戚注意力都慢慢集中在临川身上,他倒是也落了个清闲。
叶沈彤女儿沈画意比两兄弟大一岁,从小开始,两家孩子就经常一起玩耍,不过从小她也和临川更加亲密一些,三个孩子一起玩时,经常后来就演变成了只剩临川和沈画意俩人。
迟羡只要一没人看着,很快就跑得没了踪影,临川和沈画意反而更像一对亲生姐弟一般。
临川很像小时候的迟白,温温柔柔的性格,眉眼又像桑攸,秀致清雅,他性格偏文静,一直很乖,有时候父母不在时,能一人在书房看画册,搭积木,一个人玩一下午,不吵不闹。
迟羡却从小很皮,他身体比临川好,小时候好动,家里人一不注意,经常就跑出门了,在外踢球打架,弄得一身泥巴回家。
迟昼对两个儿子都管得很淡。
因为工作原因,他在家的时间比桑攸少很多,就算有了空闲,他也更加情愿带着桑攸出门独处,把两个儿子丢给保姆。
理由是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一样顺顺利利长大了。
桑攸敢怒不敢言,她可不想让儿子今后长成迟昼这样的性格。
临川从小很崇拜父亲,迟昼一在家时,就经常黏上来问这问那,不过他乖巧,加之长得很像桑攸,迟昼看他还比较顺眼,有空时也乐意教教他,父子关系还算和睦。
哥哥迟羡却是另一个极端。
迟羡从小和父亲关系很淡,不过与其说他和迟昼关系淡,不如说对全天下都一样,迟羡从小桀骜,慢慢长大后,这个性格越发明显,对谁都冷冰冰。
只除了桑攸。
他从小喜欢妈妈,只是性格别扭,不像弟弟一样擅长表达自己感情。
迟羡小时候偷偷跑出去,在外野,他天不怕地不怕,小小年纪,对上比自己高了大两三岁的大孩子也一点也不退缩,经常弄得一身伤回家。
桑攸特别心疼他。
这个时候就会亲自给他洗澡洗头发,然后把他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小脑袋,给他亲手上药。
妈妈身上有股浅淡的幽香,手指纤细柔软,迟羡乖乖垂着脑袋,听她轻声数落他,一句也不还嘴。
“小羡,疼不疼?”桑攸给他手臂上的伤口上好药之后,看着还是一阵揪心,忍不住轻轻吹了口气。
迟羡想回答不疼,目光却撞上了不远处懒懒坐着的父亲。
迟昼瞟了他一眼,薄唇扬起一个很讽刺的弧度,迟羡说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疼。”他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桑攸,又大又亮,形状和迟昼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平时不撒娇的孩子一撒起娇来,格外惹人疼。
因为家里人从小都不亲近迟羡,桑攸一直害怕厚此薄彼,给迟羡少了关注,迟羡会嫉妒弟弟,所以对他格外亲近一些,眼下他这样服软,桑攸心一下软了下去。
“小羡乖。”她柔声道,“上完药就不疼了。”
轻手轻脚给迟羡上着药,她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迟羡拉住她的手,“妈,今晚能带我一起睡吗,疼得受不了。”他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桑攸,睫毛又长又密,黑如鸦羽。
迟羡独立得早,很早时就是一个人睡,临川还在桑攸床上赖了不久,最后被迟昼强行丢出了去,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房间,迟羡却从很小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睡。
迟昼前段时间都不在家,今天是第一天回来,听到迟羡这句话,脸色一沉,便听桑攸毫不犹豫的回答,“好呀。”
迟羡罕见的笑了,任由桑攸帮他处理伤口,抬头却对迟昼在的方向挑衅的笑了回去,一大一小,一个男孩,一个男人,笑起来却格外相似。
迟昼,“……”
这小子真的是欠收拾了。
桑攸却铁了心要带他一起睡,说什么迟羡从小缺少来自亲人的关爱,为了不让他养成扭曲的性格,要给他更多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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