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品:《男神说他钢管直

    这一首歌齐厦听到一半,一分多钟贺骁该交代都已经交代过了。
    这时候贺骁说:“求婚应该是我做的事,你等我回来。”
    半晌听不见齐厦的回应,贺骁觉得有些不对,用力敲门:“齐厦。”
    齐厦贴着门页的手感觉到振动,立刻把耳机摘下来。
    他听见贺骁在门外问:“齐厦,你听见了吗?”
    得益于音乐完全没有“被蛊惑”的齐厦昧着良心含糊不清地嗯一声,心想这下总算轮到自己发言了。
    贺骁低沉浑厚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那好,记住,我爱你。”
    齐厦愣了愣,这是贺骁第一次对他说爱。
    于是他好不容易组织好的台词又被打乱了,齐厦一直呆了十来秒,对着门情不自禁地说:“我也是。”
    但门外没有任何回音。
    半分钟后齐厦打开门:“……!!?”
    门外空荡荡的,哪还有贺骁的人影。
    齐厦本来以为贺骁只是突然有事走开,马上就回来,过了一个钟头没见人上来,觉得有些不对了。
    拨贺骁电话听到的是关机提示音,他大步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正好听见门铃大作。
    家里保镖到门禁前看看,看一眼齐厦,说:“贺先生来了。”接着抬手开门。
    齐厦以为是贺骁出去回来了,但门大开后,贺峥嵘被他家vicky挽住胳膊站在门口。
    齐厦还来不及反应,贺峥嵘大步进屋,说:“从今天开始就打扰了。”
    眼光瞟着挂在自己身上的vicky,贺峥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vicky当没看到,笑呵呵地对齐厦说:“太高兴了,今年能和你一块儿过春节。”
    齐厦完全茫然,但他还是非常礼貌地说:“欢迎,先到这边坐吧。”
    到这时候,他还以为贺骁请了客人跟他们一起过年,但贺峥嵘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把他震住了。
    贺峥嵘说:“贺骁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
    齐厦一愣:“啊?”
    他这一愣,贺峥嵘和vicky也跟着愣了,贺峥嵘大感意外地问:“贺骁临走前没跟你说?”
    临走?齐厦觉得自己当头迎上了一道闪电,好半天才意识到贺骁那句“记住,我爱你”是再跟他告别。
    又怔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贺峥嵘狠狠惊吓了一把,贺骁这一走,托付他来别墅住着坐镇也没提,连去哪去干什么没跟齐厦交待?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vicky,这可怎么办?
    vicky一个眼风甩回来,贺骁一定是怕他担心,你看着办吧。
    得到媳妇儿的指示,贺峥嵘眼神游移片刻,坚定地说:“他爸那边有点事。”
    齐厦眼神定定的,不说话。
    vicky避开他的眼光白一眼自家男人,这情商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低,简直没救了。
    第63章
    齐厦明显一副接受不了事实的样儿,客厅里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vicky觉着贺骁把这难题甩给他们也不算个事,刚想给自己男人的话打个补丁,突然听见齐厦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两夫夫再次愣住,看这样子贺骁连走都没跟齐厦打招呼?
    贺峥嵘刚要出声,vicky怕他又掉情商,抢着解释:“半个钟头前吧,走得挺急,我们接到电话也意外。”飞快地给贺峥嵘一个眼神,“是吧,honey。”
    贺峥嵘宠溺地看他一眼,这才对着齐厦点头,“没错。”
    齐厦猝不及防被贺骁一个人扔家里,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又毫无防备地被秀一脸。
    想到两夫夫进门时说春节一块儿过,他忍着难受问:“那他说过去多久吗?”
    贺峥嵘这次照实说,“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
    齐厦最后一丝“贺骁只是去隔壁打打酱油”的希望也破灭了,好看的薄唇抿起来,一双凤眸眼光没多少神采地落在茶几木面。
    他每次露出这种神色,温柔之外还真有那么一抹愁绪欲说还休,再配上那张线条无一处不优美的面容和润白如玉的皮肤,整个人俊美清逸得简直不像凡人。
    一贯只爱壮男的vicky看着也不由地愣了愣,不得不说真的美男不管何种境遇何等心情,时时刻刻都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
    枉他早先还觉得贺骁那种人不解风情,贺骁简直太解了,要追就追最美的,而且还真上了手。
    不过既然上心怎么就不好好处着?vicky是何等样人,这时候一眼就看出齐厦和贺骁至少最近关系不太好,且不提贺骁走都没打招呼,单单齐厦得知后反应不是惊怒而是难过,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大过节上门撞见人家两口子有矛盾也够尴尬的,即使其中一个不在。
    vicky刚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齐厦眼睛眨巴几下,而后像是回过神似的对他们说:“让你们见笑了,要不,我先带你们去楼上看看房间?”
    vicky跟贺峥嵘对视一下,说:“好,那就谢谢了。”
    这样一来,贺峥嵘两口子就在海滨别墅住下了。
    这天按齐厦本来的心情和脾气是绝对不想再下楼的,可是到底顾忌家里有客人在,晚餐之前还想下楼安排下头多做了几个菜。
    但齐厦本来就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心情不好能找的话题更少,所以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地尽主人的责任了,还是能看出他不在状态。
    vicky是个热心的人,贺骁在他家住那么久,他可是把自己当成“大嫂”认真关心过贺骁个人问题的,晚饭后当仁不让地宽慰齐厦。
    因此他没回房,跟着齐厦走到二楼平台的沙发,“坐坐?”
    齐厦本来也有话想问他,于是说:“好。”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下了。
    先开口的是齐厦,齐厦这时候想起贺骁临走前的情形,于是有保留地说:“贺骁临走前好像跟我说过他要去干嘛,但我当时没听清,你知道他爸那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时贺骁在门外说荤话表白,他在门里头塞了耳机的事,齐厦终究没好意思提,要脸。
    vicky眼珠子一转,好家伙,这还套上话了。
    谁告别会把话不说清啊,齐厦这也太扯了。
    于是他呵呵笑地说:“别听老贺的,贺骁去哪跟你都没说清哪里会告诉他。”
    vicky看看齐厦的脸色,转而又开始给他跟贺骁当和事佬,“贺骁就反复交待让他得把你照顾好了,你别看他走得突然,那对你也是牵肠挂肚的。”
    齐厦注意力果断跟着他跑了,垂下眼帘,“……是吗?”不得不承认,贺骁才走几小时,他就开始想他了。
    vicky赶紧添一把火,“那是,贺骁原先在我们家住的时间不短,我请过他们一起去我的夜场喝酒,就在那样的场合,连我也硬是没看出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可见花花草草都不在他眼里,他也就把你放心上了。”
    齐厦没出声,vicky说的他都知道,贺骁有百样好,可是为什么因为那件事,他自己心里就非要一直过不去。
    vicky一见他进入状况了,连忙说:“可是,没什么关系不需要经营,瞧着你跟贺骁是有事,长久置气那可不行,他要是让你不高兴,就比如不打招呼就走这事,你教训归一顿是必要的,但关上门教训完了,气也撒出去了,那就继续好好过日子,切忌反复,知道吗?”
    vicky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把话说得语重心长。
    于是齐厦诚意求教:“……那应该怎么教训?”
    vicky想都没想就把他娘受的特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用脚踹,用手挠,再不济直接给他一耳刮子呗。”
    齐厦目瞪口呆,“……”这确定是来劝和的?
    齐厦知道贺骁的去向是在第二天,次日,贺母亲自上门了。
    齐厦从电话里头听到人一惊,接着立刻匆忙地穿好衣服下了楼。
    这还是清早,他到客厅,贺母打扮得一身雍容地坐着喝茶,齐厦知道魏憬铭的贩毒的事儿,作为前妻她也要接受调查,因此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
    贺母有什么看不出来,招招手让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齐厦屁股刚落稳,贺母说:“别担心那么多,我跟魏憬铭生意合作都在地产金融这块儿,他航运这边的事我是从来不沾手的,而且我当时跟他离婚,这些年顺带着不让央央太亲近她爸爸,也就是因为早觉着魏憬铭发家那会儿路走的太擦边。”
    齐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母又讥诮地笑了笑,“结果他还不止擦边,是早就烂到了底。不过他也跑不脱了,这边要抓他,我儿子现在在外头全力配合提供线索,他落网是迟早的事。”
    贺母只有贺骁一个儿子,齐厦意识到什么,一时大惊。
    半晌,他回过神,不可置信地望着贺母,“贺骁他……去追魏憬铭了?”
    贺骁的事齐厦居然完全不知道,贺母看着却半点没意外,从小年夜小两口从她别墅突然消失,她就明白一定是东窗事发了,否则她今天来干什么呢?
    齐厦这时候心思完全被他男人去追毒贩的事绕进去,神思不属地说:“他怎么自己去了,多危险。”
    贺母姿态从容地端杯呷一口茶,说:“犯不着担心,这点风浪对len来说不算什么,比他之前总跟着他爸在硝烟炮火里头闯好多了。”
    早从上次在小岛上看见贺骁房间一墙壁的枪,齐厦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此时他艰难地开口:“他……”
    贺母说:“他父亲的生意就是替人打仗。”
    即使早有准备,猜测一下被肯定,齐厦还是足足一分钟没说话。
    而这个时候,贺母见时机对了,说:“当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可你别怪len,这件事他本人也是受害者,要说怪,追到根上只能怪我,最开始,是我让人去联系你经纪人的。”
    齐厦躲开贺母的目光,低下头,关于这部分的细节虽然贺骁说的时候语焉不详,他也是猜到过的。
    他不敢说他对贺母一点怨也没有过,但在这位母亲对他一直的包容和谅解面前,那一丝半点的芥蒂很快就湮灭无踪了,齐厦还知道感激。
    齐厦终于意识到他好像只对贺骁本人苛刻,他把所有的不忿都撒到了跟他最亲密的人身上,而这原本就非常不对,很不好。
    接着贺母又对齐厦说了很多,当年的前因后果跟贺骁曾经坦白的别无二致。
    提到她曾经给贺骁找过的那些人,贺母说:“一天到晚只想着插手成年儿子找伴的事儿,其实我也没那么无聊。只是贺骁那时候太不要命,不给他找点什么挂心的人或者东西,我真怕哪天突然听说他死了。”
    她看着齐厦,笑得有些自嘲,“你能谅解一个母亲的心吗?你现在就是那个人。”
    齐厦心乱如麻,但还是默默点一下头。
    贺母把话说清就走了,她是有备而来,但以她的智商不会逼着齐厦做任何承诺。
    临出门时,她对齐厦说:“当年贺骁喜欢你的事被宣扬出来,魏憬铭想利用他毁掉你顺便讨好我,给你和贺骁下药。”
    “沈先生因为你被欺凌最后布局摆了魏憬铭一道,可给你留下的东西又让你被魏憬铭盯上,最后来解残局的人还是贺骁,这因果轮了整整一圈。”
    送走贺母,齐厦自己坐了好半天,命运啊,就是一只无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