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品:《拯救阁楼的黑化少年[穿书]》 第三个人男人穿着工地背心的无袖坎肩衣服,白色的衣物上有汗水的痕迹,他擦了擦额头,皮肤被晒的很黑,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爽朗的笑笑:“我是一名工地的工人,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于是就在荒郊野岭里睡了一觉。”
熊夏细心地察觉到他的鞋底同样有着跟旁边没成年女孩子一样的淤泥。
她敛了敛眼眸,只是默不作声。
第四个人是个女人,她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大好,并没有理会在场的任何人,只是一遍遍地强调着三年前,还有我的孩子这几个字,她反复地说来说去,直到她停下来闭上嘴巴,又安静地坐回去。
熊夏站在几个人面前,他们的神色又恢复到她刚进门时候的模样。
现在是要做什么?她想起来刚才看到电子屏幕上的提示,便抬起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要找出一个说谎的人?
她怎么可能知道谁在说谎呢?这些人不要说认识,就是见面都没见过,而且他们彼此之间好像已经约定好一般,并不互相说话,这样就更难判定。
因为即使有人说了谎,也不会有其他人指出来。
熊夏舔了舔唇瓣,她眯起眼,也不知道薄希那边的情况,现在是怎么样的。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联系到薄希,于是熊夏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几个人身上。首先令她感觉很在意的,就是那个自称是失踪的女孩,和自称是工地打工的男人,他们鞋底的淤泥应该是来自同一处。
突然有一道想法在熊夏脑子里闪过。
所以他们四个人所说的事情,必然是有一定的特殊联系的。
替杀人犯辩护的律师,走丢的女孩,荒山野岭睡觉的工人,和丢了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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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眼前的情况看似混乱, 但熊夏却觉得并不是无迹可寻。四个人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而他们每个人也必定存在在其他人的故事里, 这么一想,事情就明朗很多。
第一名的律师口中, 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杀人犯。他是为杀人犯辩护的,既然如此,那他必定牵扯进了一桩案子里。熊夏敛了敛眼眸,睨视着面前这几人,仔细地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神情和衣着打扮。
而方才第二个开口说话的小姑娘,则是和父母走失。熊夏目光偏移, 落在了第四名的妇女身上,她瑟缩成一团,眼神里尽是慌乱, 像是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和自责, 应当是将孩子弄丢后而产生了愧疚。
线索像随时准备浮出水面一样, 慢慢地变得清晰明朗。
由于规则也没说可以不可以询问四个人,熊夏壮着胆子先是去了问自称律师的男人:“你所辩护的杀人犯是因为什么而犯下这次罪的?时间和地点呢?”
律师抬眼,眸中显露出灰败之色,他舔了舔干瘪的唇瓣,垂下头,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底气:“因强.奸未遂的激情杀人。地点是在岛街路,时间晚上九点半。”
熊夏微微皱眉,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厌恶, 这罪名实在是不太能够让人接受。
她转身去问小姑娘:“请问你和父母走失的时间和地点在哪里,还记得吗?”
因为对面是个小孩子,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的问题产生抵触的情绪,熊夏的语气就忍不住放软很多,像是在哄着。
小姑娘头一直低垂着,好半天才平静地说道:“岛街路,晚上九点半。”
竟然和上个律师口中所说杀人犯出没的地点是一样的。熊夏再次紧蹙起眉头,她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蹲下来,澄澈的目光透过光看向小女孩,安抚性地抚摸了女孩的头发。
对方明显紧闭起眼睛,瑟缩一下。
接下来熊夏又询问了剩下两个人,那位母亲精神状态似乎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所以问不出什么,但她也很明确地提到了岛街路,九点半这样的关键词。
熊夏再三思索后,选中了那名自称是喝醉在荒郊野岭睡了一觉的男人。虽然没什么确切的证据,但熊夏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在选中工地男人以后,屏幕出现恭喜两个字。
四个人默默起身,在房间的后方开了一扇门,不同于屋内刺眼如白昼的亮光,外面的光线是柔和且明亮的。熊夏跟在四个人身后从那道门走了出去,她对方才的事情已经有了整体的猜测,这位小女孩恐怕在现实中已经遇害,也是律师口中那名杀人犯所杀害的人,而那名精神失常的妇人则是她的母亲的角色,律师说的也是真话,剩下的只有装作岁月静好的工地男人。可想到这,熊夏还是皱着眉头,不明对方为什么询问她这样的谜题。
“熊小姐。”门口候着方才领他们入门的老人家,他脸上仍旧挂着温和且疏离的笑意,说道:“先生让我带您过去。”
熊夏转过身,她看向自己身后的地方,哪里还有刚才出现的门,分明是一道墙壁。
“我的同伴他……”她说道。
“您放心,他目前也是十分安全的。”老人家说,“先生该等着急了。”
跟着面前唐装老人的身后,熊夏才知道自己在门口看到的景色只是这栋别墅的冰山一角,从方才的门出来后,景色不同于门口处装扮的山清水秀,反而是越来越繁华,风光旖旎,繁花似锦。
老人家留意到熊夏的目光,便笑笑:“先生喜欢种花,尤其钟爱名贵和品相好的。但熊小姐不必担心,先生是个平和的人,会很相处,对熊小姐也一定会非常喜爱。”
熊夏笑笑,知道对方只是客气地说,便微笑点头以作应答。
走了好一会,老人家才带着熊夏到一扇门前,他先是伸手在门上敲敲。
得到里面的回应以后,这才拉开门带熊夏进去。
刚踏进屋内,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身材笔挺且穿着打扮都是唐装,见到熊夏以后会微微点头示意。
向里走去,熊夏紧张到掌心湿润,但她面上仍旧强撑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虽然即将面对的人是她的父亲,熊夏还是不想露出些破绽,毕竟这位也是女配从小到大,甚至在原著中到最后都没能见上一面的父亲,她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先生,熊小姐人到了。”老人家开口说道,他一举一动都透着尊敬二字。
熊夏缓缓地抬起眼,看着前方坐在席子上背对着她的人,对方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装,单从制作的针脚和布料上来看,就知道这件衣服定然是价值不菲的。也是,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想必身份肯定也是非富即贵的。
对面的人听到老人家说话以后,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熊夏,我的女儿。”对方剑眉如远山一般,长相并不同于熊夏在心中所想象的,反而是清秀中透着几分精明,他的眼睛狭长,和女配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漂亮得紧,活像是能勾人魂魄一般,一张薄唇微微抿起。即便他不说话,眼底所透出的凌厉,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直盯着对方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熊夏意识到以后,立刻低下头。
“大概,你对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修长的手指轻碰桌案上的茶杯,晃了晃说道,“我是你的父亲,熊泽。”
熊夏低垂着眼,并没有说话。熊泽这人,在原著中曾出现过一次,大概是在裴秋和其背后势力倒下以后,有人传闻是熊泽清除a市所有违法产业的余孽,将其彻底的商业化、合法化,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圈。而他本人资产实力雄厚,比齐、崔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不像这二人一样做些违法的勾当罢了。
别说其他人,在场的人里恐怕就是方才领路的老人家都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气氛变得静谧。直到熊泽笑笑,再次开口打破平静:“从来没有好奇过,裴秋为什么给你起这样的名字吗?”
“没。”熊夏抬起眼眸,眼底平静如冬日里大雪覆盖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她淡淡地开口说道,仿佛是真的不在意:“左右也是个与我生活无关的人,我又何必窥探这么多。”
“哈哈,你倒是很有意思。”熊泽笑,他笑起来时很爽朗,面容长相看起来仿佛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若是没有一双精明的眼眸,只怕被人说是大学生都不为过。
在看过裴秋的长相和熊泽的长相以后,熊夏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书中的女配长相娇艳动人。
基因还是很重要的。
“比起这些,我更关心我的朋友。”熊夏说道。
在她看来,熊泽并不像是那种将血缘至亲放在心里,而且重情重义的人。他很凉薄,哪怕是她身为他的女儿,恐怕也无法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优待,就更不要说是与他无关的薄希。
熊泽说:“你很担心他?”
“是。”熊夏老实承认。
大概是熊夏疏远的态度一时间让熊泽也没料到,他端正姿态:“放心,他不会受到一点伤害。不过女儿大了,跟父亲也是这样的疏远啊。”
熊夏皱眉:“如果您是想来找我叙旧认亲,这些年里,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可以这么做,但您并没有。所以,您这次费尽周折要我过来,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想要见我,和我的朋友呢?”
薄希手机收到的信息,熊夏猜测也是熊泽派人发送的。他捏住了薄希对父亲事件无法忘怀的心态,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但熊夏也真的很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刚才那四个人的谜题又因为什么?
熊泽抿了口茶,并没有被熊夏几句话惹火,他仍旧面带微笑:“你的朋友,想必也该出来了吧。”
——
长廊黑暗,薄希摸索着往前走,他知道熊夏就在隔壁,所以两个人一直靠着敲击墙壁的方法来判断对方的路程位置。但突然,那边没了动静。他知道作为熊夏父亲,对方显然不可能对她怎么样,所以薄希猜测那边应该是房屋构造不同,两个人行驶的路线变得分离。
空气很静,连墙角处流淌滴水的声音都被放大。薄希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自己均匀的喘息声。
在往前走,仍然看不到光亮。薄希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但很快,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扇木门。因为长廊没有光亮,薄希隐约看到木门身后微弱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才敢确定这是一扇门。
他试探地伸出手,拉开了门。
刺眼的光亮让薄希微微眯起眼,他面容平静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场景。熟悉的院落、房屋、栅栏,还有院里那棵榆树正随着微风缓缓地飘动。薄希瞳孔微微张大,若不是四周还有墙壁,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数次想逃离的小时候。他额头微微冒起冷汗,这一幕在梦里似乎见到了很多次。
父亲、母亲争吵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回荡。
眼前隐约闪过父亲那张灰败惨淡的脸色,他进门后跌坐在地的样子,全部都涌入了薄希的脑海里。
他的太阳穴隐隐在跳动,四周的一切似乎在旋转。
薄希深吸了两口气,努力想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但下一秒,他还是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第三十七章
闷热潮湿的傍晚, 即便有风吹过,也不见带走一丝一毫的燥热。薄希照旧坐在他的马扎上, 他的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
大门被推开,薄仲力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他脚下浮软, 走一步要晃三晃。
“我现在就走除非你去马色胡同找我, 不然我不会回来的。除非你去马色胡同找我,不然我不会回来的。”
“马色胡同找我,不然我不会回来的。”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和朦胧,薄仲力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荡。回忆的浪潮铺天盖地涌过来。
薄希的神经绷紧成一根弦,他想动, 四肢却不听使唤,无论多用力也睁不开眼睛。
冷汗浸湿了他整片后背,短小细碎的头发贴在了他的前额。
清隽的脸, 惨白如纸, 毫无血色。
片刻过后, 他睁开眼。
情绪来得快,退得也急。仿佛梦醒之后,就不会受到刚才梦里干扰。
他抬手擦了把脸,掌心被汗水浸湿。
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冷气像是细针一般扎在薄希的手臂上,在表面的皮肤上肆意扭动。他的头依然昏昏沉沉,视野的四周是昏暗的,他的眼前像是被雾气遮挡住, 十分朦胧,刺眼的灯光令他眯起双眼。
所在之处仍然是方才的地方,周遭的景象同他昏迷之前没有丝毫改变。薄希抬起手指揉捏着太阳穴附近,他猜测刚才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进来过。
手腕上没有表,这里明亮如白昼,也看不出外面大概得时间,像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他原本就习惯孤独,数十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忍受不了。可现在,四周寂静到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薄希却变得有些不适应了。
不知道熊夏有没有出去,还是和他一样的情况,被关在过去的这里,动弹不得。
薄希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乏软无力,他找了出靠墙的位置坐下,闭上眼,依然能感受到光亮。想到熊夏,他心口的暖意便涌出,好像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对方将他困在这里的意义,眼前的场景同儿时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薄希轻叹了口气,他缓缓起身。
父亲跌跌撞撞从门外进来的场景,总是时不时就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从前薄希不觉得什么,只是有些恐惧和抵触那样逼真的梦境,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段回忆可能是很重要的一个线索。
父亲自杀的重要线索。
他径直走到老榆树前,树皮上的纹路十分清晰,沟壑纵横,像是埋藏许多不为人知的岁月。他指尖轻轻触碰,冰凉又僵硬的触感,没有树木原本的粗糙之感。
薄希瞬间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