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作品:《虎妻兔相公

    “行,依你!”只听天启帝哈哈大笑道。
    江承平赶紧止住福伯的话,回头顺声看去,就只见雷寅双学着个男儿的模样,冲着天启帝抱拳施了个军礼,便骑着她那匹黑马冲进了围场。
    却原来,在江承平跟福伯说话时,天启帝则逗着雷寅双道:“平常总听你跟朕吹嘘你功夫如何了得,到底没亲眼见过。如何?你要不要也下场一试?”
    雷寅双转着个眼珠笑道:“小兔他已经得了一柄剑了,要再多也没用了呀。”
    “哟,”天启帝指着她对雷爹笑道,“这丫头真是天生的虎胆,居然敢跟朕耍心眼儿。”又看着雷寅双笑道,“说吧,你又看中什么了?”
    雷寅双恬着脸笑道:“只一把剑孤零零地挂在墙上也不好看,要不,”她一指天启帝那把御用的金弓,咬着舌尖笑道:“把那弓赐我呗?”
    天启帝愣了愣,再看看皱着鼻子笑得一脸奸滑的雷寅双,却是无来由地一阵大悦,哈哈笑道:“行,依你!但有个条件,不许你用弓箭。还有,逸哥儿一出手就带回来三只猎物,你怎么着也不能少过他的数量。”却是故意刁难着她了。
    雷寅双嘿嘿一笑,圈着马儿出列,学着她爹的模样,对着天启帝行了个军礼,道了声“得令”,便放马跑进了围场。
    跟着天启帝来到猎苑的众人几乎都听说过雷寅双的“恶名”,却并没有多少人亲眼见她跟人动过手。因此,众人不禁也是一阵兴致勃勃。
    这一回,天启帝学了乖,虽跟江苇青说着话,那眼仍一直盯在雷寅双的身上。他问着江苇青,“她会怎么做?”
    话音落处,就只见雷寅双的手一扬,一条黑色长影从她的手里甩出,于半空中卷住一只被惊飞的野鸡……
    却原来,雷寅双没用弓箭,而是用了她最喜欢的长鞭。
    其实就雷寅双来说,她更愿意用梅花小刀,可江苇青没许她带在身上……想也是,皇帝就在身边呢!
    也亏得围场里的猎物原都是被圈养的,比起真正的野味来缺了些机警。只见雷寅双那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挥着长鞭往被围住的猎物间走了一圈,眨眼间便叫她圈下两只野鸡,又捉了两只呆兔子。都不需要那些禁卫帮她捡猎物,她便抖着长鞭,亲自拎着她猎来的猎物,得意洋洋地跑到天启帝面前去邀功了。
    看着那四只浑身全无一点伤痕,却已经不再喘气的猎物,天启帝忽然就想起当年那个看着像个男孩一般的小老虎来。
    “哈哈,果然不亏是‘虎爷’,威风不减当年啊!”他脱口笑道。
    于是,雷寅双那原本都已经被人遗忘了的外号,便这么着,于眨眼间再次传了开来。
    ☆、第152章 ·诡计
    第一百四十五章·诡计
    秋狩原是秋祭的一部分,天启帝下场意思了一下后,便再没去围场了。于是,从第二天起,众人就呼朋唤友地各自组了团。
    京城人士自来赌性坚强,遇到这种可一较高下的场合,便是朝廷明令不许赌博,仍有人于暗地里打起赌约来。于是乎,那箭术出人意料的江苇青,和仅凭着一条长鞭就能猎得猎物的雷寅双,便成了各组人马相争的热门猎手。
    可惜的是,这小两口不爱带着别人一起玩,单只他俩组成夫妻档,于围场里杀进杀出,叫人好不眼热。
    那雷寅双自小打的都是真正的野味,这围场里放养的小动物自然不够她过瘾的。于是到了第三天,她就开始磨磨叽叽地跟江苇青抱怨着,想要到更深的山林子里去打猎。
    江苇青原就答应过她的,所以倒也没有像她所以为的那样,找着借口来推托。不过,江苇青到底不放心就他们两个往深山里走,便硬是拉了苏琰,又让雷寅双叫上了石慧。
    苏琰和石慧都以含着别样情绪的眼扫过江苇青,只雷寅双这傻妞什么都没察觉到,一马当先地进了山林子。
    于是,当天,雷寅双又爆出个小热门,她打到一只豪猪。
    这可是围场里没有的猎物。
    于是次日,便有不少自诩少年豪杰的世家子弟们都学着雷寅双他们,往更深的山林子里过去了。
    等雷寅双发现,山林子里到处都是人头,惊得鸟儿们都不肯出声了时,直气得她一阵跺脚。
    同时被气得想要跺脚的,还有个江承平。
    就如同江苇青已经摸清了他的禀性一样,他也差不多摸透了江苇青的行事规律。他猜着江苇青肯定是要全程黏着雷寅双的,也猜到了雷寅双肯定不愿意将就围场里那些现成的猎物,所以他将他的“主意”全都放在了这一片山林子里,只等找着合适的机会便要下手。却再想不到,因雷寅双一个无意的举动,竟勾得那些好胜的世家子弟们全都跟着钻进了这片山林,倒叫他的“主意”没办法施展开了。
    万幸的是,这西山围猎原就定了至少要进行十天的,如今才过去五天而已,他还有一半的机会。何况,他曾亲耳听到雷寅双跟江苇青抱怨着山林子里人太多,影响她打猎的话。那江苇青哄着雷寅双说,要往更深的林子里去,且还答应这一回什么人都不带。
    偷听到这一段对话的江承平,只顾着满心盘算着如何更改他的“主意”了,却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江苇青打眼尾处扫向他的眼风。
    果然,到了次日,雷寅双和江苇青二人便再没出现在那片如今已经变得人山人海的山林子里了。
    江承平着意观察了两天,才发现,他俩果然往更深的林子里去了,且果然就只他们夫妻两个。
    如今已经是围猎的第八天了,如果他再不动手,只怕就要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了。
    一早,江承平假意收拾着自己的马匹,那眼却是一直在偷偷瞅着江苇青和雷寅双的动静。等看到他二人都上了马后,他便给福伯打了个信号,自己先骑马进了林子。
    对身后阴谋一无所知的雷寅双和往日一样,跟江苇青随意说笑着。二人出了马场,刚要转进山林,后面忽然跑来一个侍卫,对江苇青道:“陆五爷请江世子等一等他,他就过来。”
    这侍卫所说的陆五爷,除了江苇青的发小陆山,便再没有别人了。
    前世时,这陆山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连带着教得江苇青也学了一身的不良习性,且最后二人都没得个好下场。这一世,江苇青算是“改邪归正”了,可那陆山却因没他那样的机缘,依旧还是那个不知上进的纨绔。亏得江苇青因对他心生有愧,一直死拖活拽着他,不许他堕落成前世那般的“臭名昭著”。
    可便如此,在内心里一片阳光向上的的雷寅双看来,这陆山依旧算不得是个好人,偏一向待人清冷的江苇青,竟“顾念着儿时的旧情”,总愿意拉扯着他。
    便是至亲至近的夫妻,雷寅双也不好干涉江苇青如何交友的。何况,她身边的那些朋友里,也有好几个是江苇青所不认同的呢。
    于是她撇了撇嘴,挑着眉梢对江苇青道:“肯定又是缠着要跟我们一起走的。你可不许答应他!”说话间,恰正看到石慧骑在马上一阵东张西望,便对江苇青招呼一声,打算过去找石慧聊天。
    江苇青正眯着眼眸看着那个走远了的侍卫,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扭头看了看石慧,叮嘱着雷寅双道:“你别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却是惹得雷寅双压着声音小声嘲笑了他一番,“还怕我丢了怎的?”便骑着马去找石慧了。
    此时石慧仍在东张西望着。雷寅双靠过去后,便笑着问她,“你在找谁呢?”
    石慧皱眉道:“我在找我弟弟。明明一同出来的,偏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
    当年那赵六挑着小胖墩石贤去找雷寅双的麻烦时,雷寅双就已经摸透了石贤的性情。这孩子看似霸道,其实骨子里是个胆小如鼠的。她对石慧笑道:“你那弟弟,天生一副老鼠胆儿,他还能作什么怪?左右不过是在这围场里,你还怕他丢了怎的?”
    石慧担忧道:“若只他一个,我也不担心了。可我最后看到他时,他是跟许丹青和何寿在一块儿的。那两个可是无法无天的闯祸精!”
    那定武侯何寿是遗腹子,被家里宠得几乎要上了天。他表弟许丹青则是个老来子,且靖国公膝下存活的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也是个早被家里惯得没了形状的。这二人合伙作起怪来,那威力几乎能够踩平半个京城。
    雷寅双听了,不由也皱起眉头。
    正这时,陆山的那个双胞胎妹妹陆月骑马跑了过来.
    要说起来,其实陆月跟雷寅双的关系挺有些特别的。她们都当对方是好朋友,偏在别人眼里,总认为她俩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之所以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却是因为她俩天生都是那种好斗的禀性,且还都不肯服输。往往一句话不对,二人就当众抬起杠来,虽然很快就会和好,可见惯了表面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后却各种记恨的那些世家女子们,哪里懂得她俩之间的坦荡胸怀,却是不管她俩如何申辩她俩是好朋友,竟再没一个人肯相信这话的。连陆月的母亲都不肯相信。
    陆月一过来便不客气地问着雷寅双和石慧,“你们看到我家崇哥儿没?”
    雷寅双逗着她道:“你问人问题,不得先礼貌一些?”
    陆月白她一眼,“我可没那个时间跟你玩笑,我正着急着呢!”又问道:“到底看到我家崇哥儿没?”
    她说的是陆崇,她大哥和德慧郡主的儿子。那陆崇过了年就该九岁了,如今正是狗也嫌的淘气年纪。
    正在找着弟弟的石慧顿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赶紧问着她:“怎么了?崇哥儿也不见了?”
    “嗐,”陆月着急道:“那小魔头,对他真是不能心软!前儿他差点就跟我五哥他们混进山林子里去了,亏得我大哥把他捉了回来。昨儿他就缠上了我,诅咒发誓说会乖乖在围场里待着,我看他可怜这才答应他的。偏这一错眼,人又不见了。不会是跟人溜上山了吧?哎呦,这可要命了!”
    石慧的脸色一变,道:“前几天我弟弟就在闹着说要去后山的,说什么后山有老虎,他们约好了要去打老虎。”说着,忽地踩着那马蹬往围场里一阵张望,又道:“那时候许丹青和何寿也在的,我原没在意……”
    另外二人听了,顿时也都学着她的模样,往围场里一阵张望。可到底围场挺大,只这么看着也看不清个人影,于是三人便都圈马进了围场。
    三人分着三个方向把整个围场找了一圈,却是不仅没看到石贤和陆崇,连那许丹青和何寿的人影都不曾见到。
    再次于围场边集合时,石慧身边还跟上了苏琰苏瑞两兄妹。不等雷寅双和陆月开口询问,苏瑞便已经抢着道:“我在马场时,看到他们几个在一起嘀嘀咕咕来着,可我才一走近,他们就全都跑开了。”
    石慧皱着眉道:“只怕真去后山了。”
    陆月一听就急了,拨转马头便要往后山方向寻过去。
    苏琰赶紧拦住她,道:“后山那么大,只我们几个只怕不顶事。”又扭头对苏瑞道:“你去通知靖国公和陆家姐夫,叫他们多带些人手过来。”苏瑞走后,他又问着雷寅双:“逸哥儿在哪儿?”
    雷寅双扭头往江苇青站着的地方看去时,却只见那里已经没了人。她这才想起来,她跟着石慧等去围场找人时,忘告诉-江苇青一声儿了。
    “我去找他。”她道。
    苏琰道:“你们也多叫些人手。”又道,“我们几个先往后山方向过去,只望能在他们进山前堵住他们。若是没能拦住,我们会在山口处等你们。”
    雷寅双点点头,知道这时候时间耽误不起,便转身去寻江苇青了。苏琰则带着石慧和陆月往后山的方向过去了。
    似乎是雷寅双那好运道又发挥了作用,她正准备找人问一问江苇青的去向时,就只见江承平的那个伴当,叫福伯的小老头儿向她跑了过来。
    “二奶奶可是在找二爷?”福伯抹着汗道,“小的看到二爷带着陆家五爷兄妹两个一起进林子去了。”
    雷寅双一听就拧了眉,瞪着福伯重复道:“你看到二爷带着陆家五爷,还有他妹妹,一起进了林子?!”
    福伯被她那含着精光的眼瞪得蓦地打了个寒战,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是……”
    虽然他家大爷早算计好了,以二奶奶的脾性,是再不可能容忍江苇青带着她的“死对头”陆月一起进山林打猎的,可他到底没个底……
    就在福伯以为大爷的算计大概是不灵了时,那雷寅双一挑眉,指着山林的方向问着他道:“那边?”
    福伯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是,就是那边。”
    看着雷寅双打马往他指的方向奔去,福伯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又心虚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从树后牵出一匹马,急急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很快,福伯便于那个方向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二爷,”他冲江苇青叫道,“二奶奶等不及二爷,先进林子去了,叫我告诉二爷一声呢。”
    *·*·*
    要说雷寅双真的会笨到信了福伯的话吗?
    自然不会。
    且不说她才刚跟陆月分开,只冲着江苇青,也不可能不跟她招呼一声,就丢下她自个儿先进林子去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个诡计了。
    对于好奇心超强的雷寅双来说,便是知道这是诡计,她也再不可能会避开的。何况,那江苇青自来就最爱扮猪吃老虎了,她这也算是近墨者黑,见福伯那般说,她也不去拆穿他,只假装顺着他的话,往福伯所指点的方向过去。
    只是,等她走出福伯的视野后,她便又圈马回来,偷偷跟在了福伯后面。因此,当自以为得计的福伯拐进山林去通知江承平时,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在他身后,那和江苇青汇合的雷寅双,正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分隔号打错地方了。别问我“诉-江”二字有什么忌讳,这世上忌讳太多,我也不懂。不过,如果联想一下的话……
    好像没听说谁诉讼了谁啊?难道有这一回事?话说,之所以忌讳,不就是不想让人提吗?可这么刻意一避讳,不是叫我等原本不知道这是忌讳的,更想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是忌讳了吗?
    另外,谁知道“太-安”为什么也是忌讳?
    ☆、第153章 ·熊孩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熊孩子
    以如今江苇青的手段本事,其实早已经探得,江承平是想要借由这打猎的机会,给他来个什么误伤人命之类的意外的。而,其实不仅江承平在算计着他,江苇青也因着“养虎为患”四个字而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所以江苇青也在谋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反手铲除了那江承平的。
    只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料到,他俩的计划,竟屡屡被意外打断……
    江承平虽然算到雷寅双爱冒险,肯定会拉着江苇青去那别人不去的地方打猎,他却是再没想到,因为雷寅双意外猎到一只豪猪,竟引得那些世家子弟们也都钻进了那片山林,叫他没办法再像之前计划的那样动手。
    而他不动手,江苇青的计谋也没办法实施,所以他才故意于江承平的面前放着口风,说要带雷寅双往更深的林子里去。所以,江承平才会命福伯支开雷寅双,引着江苇青往他布置好的圈套里过去……
    偏万事俱备,这件事却是又叫那几个被江承平骗上后山的熊孩子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