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品:《学姐,你东西忘了》 “你家里的东西,自己记不清位置吗?”
“可是、可是……”
“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嗯?”
他笃定的语气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阮默默抹掉眼泪,“嗯”了一声,摸索着进了一个房间,拉开壁橱躲了进去。
“我、我藏好了。”
“好,我马上就到。”
“嗯,你、你快些……”
“好。”
然而实际上,因为酒店离阮默默住的地方太近,纪然一连拦了好几辆出租都不愿意走,他只好放弃打车,朝着阮默默家跑去。
另一方面,阮默默忽然想起纪然没有小区的门禁卡,她这种情况也没办法给纪然确认身份,所以就算纪然到了也很可能被拦在门外。
早知道就该给他一张门禁卡了。
阮默默懊悔万分地敲了自己一下。
大概是担心她一个人会怕,即使两人没有说话,纪然也没有挂断电话,通过电话,阮默默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奔跑时的呼吸声。
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纪然就快来了,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她心一狠挂断电话,转而拨通了通讯录上一个叫“傻子杨”的电话。
傻子杨叫杨帆,是阮默默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也同在这个别墅小区住了二十年,只不过阮默默家在a307,杨帆家在e408.
这个死鬼一定又在打游戏。连打了两通都没人接,阮默默急得眼泪又涌上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纪然想办法让保安放他进来了,可万一坏人带了凶器怎么办?纪然可只有赤手空拳啊!
她不死心地继续打着杨帆的电话,终于在第四通的时候被接起来了,杨帆懒洋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哟,这不是我的小软软吗?怎么,暑假快要结束了,才终于想起你的老情人我了?”
非常时期,阮默默也顾不上跟他斗嘴,而是问道:“你在哪呢?”
她语气太急,杨帆还以为她真生气了,忙解释:“我在家啊,刚刚戴着耳机打游戏,不是故意……”
“我家遭贼了,你……”
“你家遭贼了?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那人开我家门,被我发现了……”
“好,我马上过去,你别怕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过来……哎呸呸呸,你去小区门口帮我接个人……最好再叫上两个保安……我担心他带着凶器……”
“都这种时候了还去小区门口接什么人?我……”
“哎呀你听我的就是了。”
一只耳朵对着手机,另一只耳朵不忘听着外面动静的阮默默似乎听到了“咔——”的一声,紧接着,是有人在拨动防盗链条的声音。
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伸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壁橱的门,声音压得低低的:“别问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不跟你说了,他他他把我家门打开了……”
挂断电话,阮默默在壁橱里把自己缩得紧紧的,外面一直有捣鼓防盗链条的响动传来,听得她心惊肉跳。
太衰了吧,这个小区不是号称建成以来没有发生过一起事件吗,怎么她就那么衰,成了出事第一人?
早就让父母把家里换成密码锁,非不听,这下好了吧!
小区进出都要门禁卡,保安对这里的住户也大多熟悉,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纪然来了没有啊?
杨帆接到他了吗?
有没有听话叫上保安一起啊?
……
神经紧张过度,阮默默反而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手机的震动把她唤醒。
来电显示是纪然。
她忙接起来,只听纪然微微喘着气说道:“没事了学姐,出来吧。”
她这才推开壁橱,发现家里的照明已经恢复了,她走到门口时,纪然正站在门框处等她。
阮默默的眼眶倏然红了,快步上去扑进纪然怀里,小声地啜泣起来。
旁边还有不相干的人,一贯厚颜无耻的纪然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顺着她的头发抚了抚,说道:“哭什么啊……不是没事吗?”
“可是我吓到了啊!我吓坏了!这叫没事吗!”阮默默很不高兴地擂了他一拳,“我一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就看到另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这能叫没事吗!这叫出了大事好吗!”
她情绪激动,纪然除了安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好好,出了大事出了大事。”
阮默默撇撇嘴,得寸进尺地张开手:“那你抱抱我。”
纪然嘴角抽了抽,用余光瞥了围观中的保安甲、保安乙、开锁贼和路人a,勉强抱了抱她,说:“这样信了吧?”
阮默默更不高兴了,她抹着眼泪说:“你也一点都不好!”
“哈?我……我还不够好?”为了能尽快赶过来,他肠子都差点跑断了,过街的时候还差点被车撞飞也?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已经在赎罪了吗?我今天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都对我爱理不理的,”阮默默越说越伤心,“还说喜欢我呢,你一点都不宠我,我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你用得着记恨我那么久吗?”
这怨妇一样的絮絮叨叨自己听听也就罢了,让旁人听到就是笑话了。
纪然舒了一口气,认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阮默默这才满意了,把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了纪然的衬衣上。
纪然看看自己身前那一片狼藉,心里十分无奈。他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道:“学姐好像没穿内衣……是刚洗完澡吧?你确定还要这样呆在我怀里?嗯……在我们还只是纯洁的学姐与学弟的关系的情况下?”
阮默默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蠢事,猛地把纪然推开,从头红到了脚。
见业主终于不再只顾着黏黏糊糊了,保安甲尴尬地开口了:“那个……小姐,您看这个贼……该怎么处置?”
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阮默默又愣了一下,然后倏地转头,看到保安甲乙、竹马杨帆、以及被保安甲乙牢牢压制住的开锁贼正站在几步开外,齐齐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说……她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纪然怀里……腻腻歪歪……撒娇指责?
这些人……心里想的……应该是……这姑娘……神经够大条吧……发生了……这种事情……心里想的……还只是……谈情说爱。
阮默默沉默片刻,转身回家,默默地关上房门。
纪然“噗”的笑出了声,敲门说道:“好了学姐,别闹了。”
阮默默才又打开门,带着满脸的万念俱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小区的每栋别墅都至少有两道门,一道家门,一道栅门,家门被打开的时候是技术性开锁,没有受到损坏,而外面那道栅门纯粹是被撬开的,已经关不上了。
再看看地上的工具包,里面有好几个大扳手,阮默默又紧张起来,问道:“你们没有受伤吧?”
纪然坦然地说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可能会受伤,不过我们有四个人,要是还受伤的话,我们还有脸吗?”
阮默默放了心,瞥了那个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的贼一眼,嫌恶地转开脸,说道:“还能怎么处置,报警吧。”
☆、第九章 (2):
很快,警察就到了,到警察局里做了笔录,阮默默才知道这个贼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是好几起入室盗窃强.奸杀人案的通缉犯!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借用下水道工人的职务之便,可以轻松掌握做工的主人家,或者同小区其他住户的家庭情况,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所以犯了好几次案都没被抓住。这次也是,他前两天在旁边一家做工后正好看到阮默默爸妈提着大包小包上车,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今天下工,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撞见阮默默回来,歪心思一动,就跟了上来。
走出警局,阮默默心里一阵后怕,警察说他之所以屡次得手,是因为他通过非法途径搞到了一些迷烟,先把人迷晕,然后动手。要是今晚她没有碰巧听到响动,那她说不定也……
感觉到她似乎在发抖,纪然握住她冰凉的手,说道:“没事了,你是安全的。”
阮默默点点头:“嗯。”
随后,杨帆也从警局里出来,瞅见阮默默就皱眉:“我的小软软,你被衰神附体了吗?连环杀人犯你也能遇到?”
阮默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以为我很想遇见吗?”
“算了算了,只要你没出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杨帆用双手扶着后脑勺,一旦没了正经事这人又变得懒散起来,“你爸妈去哪儿了?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家里?”
“没有啦,公司福利,去泰国旅游了。哦对了,”阮默默想起一事,“这事你们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啊,否则他们又要担心了。”
杨帆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阮默默想了想:“还有三四天吧。”
杨帆瞪大了眼睛:“三四天?你确定你还敢一个人住?要不你来我家住吧,我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阮默默瞥了瞥身边的纪然:“……还是算了吧,我这几天有点事,不方便。”
“哟,跟我还客气上了?”杨帆哥俩好地揽住阮默默的肩膀,“我去你家陪你也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古人诚不欺我。
纪然拨开杨帆不安分的猪蹄,淡淡地说道:“她不是一个人住。”
杨帆看看纪然的冰块脸,看看阮默默脸上的红晕,再看看两人相握的手,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干巴巴地笑了:“哦……原来已经有了护花使者了。”
他说着,横了阮默默一眼——这丫头不是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没谈恋爱吗?
阮默默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杨帆真诚地解释道:“我跟小软软就是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她没把我当过男的,我也没把她当过女的,你不要误会。”
纪然斜睨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那也请你不要在说‘我的小软软’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呵呵,当然,当然。”
阮默默的脸更红了——
这家伙,关系还没确定,宣誓什么主权啊?
回家的时候,阮默默还在犹豫要不要让纪然住进自己家里,纪然就很自然地问她要了钥匙,打开门牵她进屋了。
危机解除,纪然才有空跟阮默默算这笔账,他关上门,松开阮默默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说让我住进来你爸会打死我吗?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没看到能把我打死的你爸呢?”
阮默默:“……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以前我爸公司都是十月份才组织旅游,谁知道今年怎么会提前到八月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