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作品:《最后一个道士

    刚才答话的那人说道:“死了就传下去呗,这还用问。”
    查文斌把手中的玉捏的一紧大声道:“对,就是这样一代传一代,一代祸害一代!没有人不是自私的,谁都想得到这个活着的权利,这个魔咒也就跟着一代传一代。”
    柳爷道:“查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这块玉不传下去,自然也是害不了后代了,那谁能保证玉石俱焚过后还依旧是那样呢?”
    “我天正一门虽是小道,这般有关家族世代相传的咒运也遇到过几次,古人有一种巫术,也叫降头,就下在器物里,只要器物在,这降头自然是不会灭的。这块玉是有来历的,各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氏璧那摔坏的一角做成的玉饰,谁会舍得放弃?”
    冷老和柳爷都是大惊,我滴乖乖,和氏璧,那是什么概念?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为了这么一块玉争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活。
    “你怎的肯定这就是和氏璧?”
    查文斌说道:“超子的父亲,何老坚定的结果,随时推断,我也有八分相信。这么一块玉,得到它的人自然是如获至宝,若是把降头下在这里,又怎会轻易丢失。”
    “下降头,文斌这和氏璧是什么?那是天赋皇权的象征,是天子的证明……”
    “正因为如此。”查文斌打断了何老的激动讲话,继续说道:“和氏璧本就是一块邪物,玉是好玉,但是多少人为了这块石头丢了性命?战火纷飞的年代,挥戈百万铁骑杀伐,就为了争夺一块石头,那不过是当权者的游戏罢了,苦难的终究是百姓。只要这块石头在,天下就不得安宁,就会有人想去打它的主意,你说它是宝物还是邪物?一块沾染了世人鲜血的玉,再好的料它也被会被那些死去的冤魂沁入玉中,和氏璧早就不是那块三清山的玉石,而是一块血淋淋的邪物!”
    “而它的这一角,虽然是剥离而出的,可终究是沾了血的,此等邪物佩戴,靠的不过是周遭人的性命为其续上光滑的外表。这种东西,留在世上,只要有机会就会迷了人的心智,只怕是要更多的人为其殉葬。”
    柳爷点头道:“有点道理,查先生心怀天下,却是能看透了这背后的鲜血淋漓才能悟出这死也解不开的劫,倒是他提到过的那扇门,你怎么看?”
    “门?我不知道,若是柳爷要去,我帮衬着便是。柳爷是做大事的人,这块玉的涵义对您来说大过于我等草民,只是我觉得你们几人一年死一个八成跟这一出也脱不掉什么干系。”
    “是有点相似,只是我们是一个个死,既然他来了,最终用了这个法子但还是苦害了前朝数代人,真不知我们该如何,还得请查先生多多指点。”
    查文斌转身对向黑墨镜,抬手道:“前辈,您看呢?”
    “过河,那块玉你先收好,跟你挺合的。”
    查文斌也不恼火,自嘲的笑笑:“是挺合的,我也无后。”
    柳爷站起身来道:“收拾一下,大家也休息够了,人就先放在这儿,出去的时候一并带走。”
    地下河的河水和冰,在查文斌的记忆里,关于这条河,那幅图上并没有做任何标记。似乎这河就是这幅图的边际,再往前是什么不得知。河面不宽,不过三四米,河水最深处也只是到了大腿,眼下不是雨季,都是大老爷们,脱掉裤袜赤着脚一个跟着一个就去了。
    超子被两人抬在肩膀上,两个拿着枪的大汉率先下水,等他俩到了对岸,确定没问题发了信号,这边的人就开始陆续。查文斌和卓雄大山先后过了河,到了河对面大家穿上衣物,谁也不曾留意发生了什么事。
    穿戴完毕,准备选方向的时候,千里眼马三看着下游的水里有一团衣服在飘着,他见到有些不对劲就说道:“柳爷,那河里好像有人。”
    “柳爷,我们有人不见了。”“谁?”“胡八不见了!”
    第472章 逆天而行
    胡八被人拉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嘴巴张成了“o”形。身体还带着一点微热,但人已经没气了。
    柳爷的面孔有些死灰,他坐在和沙滩上,连裤子被打湿了也不知道,只是问那个在检查的医生道:“怎么死的?”
    那个戴着眼镜的白静斯文男人套着一双白手套,将停放在岸上的尸体衣物除光,检查了一番说道:“柳爷,身体上没有外伤,看瞳孔死亡时间不到一分钟。”
    “慢着……”那医生的手顺着胡八尸体的胸口缓缓往下一抹,来回量了几寸地方后用大手指揿住一个部位,右手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往胡八的身体上一放。
    锋利的手术刀很快就划拉开了一道切口,那白静医生面对撕开的肌肉和涌出的鲜血没有丝毫紧张,而是将套着皮手套的两根手指伸进了胡八的胸腔。也不知道他在里头捣鼓了一阵子什么,突然嘴巴揪了起来,一下子猛的发力往外一拉,一团夹杂着血水的黑漆漆的毛发被拉了出来。
    那毛发并不是仅仅有一团,而是跟毛线一样越拉越多,那医生连拉带拽的清理出的毛发足足把胡八的上半身全部铺平。
    不知是他不想再掏了还是已经掏完了,那医生捧着一把头发冷冰冰的对柳爷说道:“这个,我没法解释。”
    “是什么东西?”
    “回柳爷,看样子是人的头发,里面可能还有点。”
    黑墨镜拿着一个酒葫芦走了过来朝那尸体上一阵洒:“文斌娃娃,点个火,这个倒霉蛋子跟我遇到一样的东西了,这水里有禁婆,各位走路悠着点,绊脚的不光是水草,也有可能是头发,嘿嘿。”
    他的冷笑让原本这个阴森的空间涂添了几分恐惧,这是柳爷此行遇到的第一庒命案,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超自然的死亡给人带来的压力远远大过于正常死亡,因为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又会轮到谁,这一下马上就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小心谨慎了起来,毕竟黑墨镜是被救了,而死亡才真正开始。
    查文斌拿出火折子问柳爷道:“柳爷的意思呢?”这毕竟是他的人,比起黑墨镜那个非人类,查文斌宁愿和柳爷沟通。
    柳爷叹了口气道:“沈先生说烧了就烧了吧,回头把骨灰收起来带走就是。”
    “带走?不行不行,烧了连灰都别留下,要是我被禁婆给害了你们也得照做。禁婆这东西是从水里孕育出来的,怕的是火。人死了上千年全身上下唯一不烂的就是头发,这东西留不得,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轰”得一声,火星闪过,尸体顿时被大火包围,那些头发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得响声就跟过年放小鞭炮似得,不过发出的味道就是硝火味,而是难闻的焦味。
    “走走走,都围着这看嘛啊,烧死人没见过啊!”黑墨镜一个人独自往前蹦跶,看他那身形走路都跟跳舞似得,丝毫没有半点伤感。
    倒是柳爷还对那团被火包围的尸体鞠了一躬,抱拳道:“胡兄弟,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了,回去一定给你立碑上牌供奉着,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那尸体或许是因为受热导致的筋肉收缩,这会儿尽然坐立了起来,等到柳爷那话说完又再一次重重倒了下去,有个别胆子小的吓得当场就不敢再看了。
    按照黑墨镜的叮嘱,他们尽量远离河岸注意脚下,这里不光有僵尸更有禁婆,天知道还会不会冒出更多奇怪的东西来。黑墨镜的那条小白蛇大约也不知有没有恢复元气就已经被他从瓶子里拉了出来,那东西自打被三足蟾给咬了过后就老实多了,那脖子压根就不往查文斌这边扭,生怕那个天杀的蛤蟆又吞了自己。
    死人谁都见过,这些人里头哪个手上不占点血,只是这般怪异的死法让人想着都不寒而栗,就更加别提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灯光的扫射都赶上了监狱,把方圆几百米的范围都变成了一片亮白,荷枪实弹的人们蹑手蹑脚的跟在黑墨镜和查文斌的身后,顺着河道漫无目的的搜寻。
    这条地下河弯弯曲曲的奔流着,顺着风水学里的讲法,顺河而下是最容易找到想要的东西,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河水开始逐渐变小,到了最后就成了干枯的和沙滩,一如这里从未有过水源一样钻到地下去了。
    “断流了。”
    黑墨镜把头凑到查文斌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娃娃,你老实说,那块玉环是不是有些门道?”
    既然他开口问,想必心中也有些想法,黑墨镜这种老江湖非人非鬼的,查文斌不想瞒他,就如实说道:“玉中有一幅图,河的这头根本没标注。”
    黑墨镜用手勾着查文斌的脖子邪邪地说道:“嘿嘿,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拿来给我瞅瞅。”
    查文斌自然有些犹豫,他倒不是图这块玉的价值,而是此人身份实在过于诡异,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怎么,信不过我?”
    用手推开黑墨镜,查文斌从怀里掏出那块玉递过去道:“拿去便是。”
    黑墨镜找来一盏手电左右互相照了一番,口中“嘶”了一下道:“果真是没标,但是没道理,我们有哪些地方忽略了。”
    “前辈有何指教?”
    黑墨镜伸出长长的指甲夹着那片玉环道:“这东西算不得配饰,它是个玉简,古人喜欢玩深沉,把些信息弄在玉里藏着,能读出来的信息往往都是重大的。你说这是图,我看了基本无误,和我们走的一些路段是符合的,唯独这条河嘛,有些古怪。不过娃娃,你想过自己是干什么的没?”
    “我是道士啊。”
    黑墨镜干笑两声道:“你还知道是个道士,那这事就怪你自己道艺不精了。”
    “前辈请明说。”
    “你看着幅图上的这些个点。”黑墨镜用指甲在几个位置迅速点了一边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你再看这中央招摇,北宫叶蛰,东北天留,东宫仓门,东南阴洛;南宫上天,西南玄委,西宫仓果,西北新洛,是不是为九宫?”
    查文斌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河图洛书?”
    “你师傅也未必看得懂。”说这话的时候黑墨镜显得颇有些得意:“小娃娃,这河图洛互相为经纬,确定方位之道,故极于十;洛书主变,故极于九。只要找到这两个点,你还怕摸不出里头的门道?”
    查文斌不坑不卑地回道:“晚辈学疏才浅,本乃村野小道,自是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这河图洛书我曾经遇到一老友对此颇有些见解。我与他有过一些渊源,曾经也得过他点拨一二,若是前辈真的能确定,我便按照河图洛书去解这幅图试试。”
    查文斌原地拿出罗盘架了个方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朝向看着比对好罗盘和那玉环中的图,来回走了几趟道:“坐北朝南,左东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动,一、三、五、七、九、为阳数左旋;二、四、六、八、十、为阴数左旋。”
    黑墨镜听他说这些的时候不停地点着头,像是在赞许他:“接着说。”
    “前辈,”查文斌停了下来讨教道:“晚辈有一事需要前辈的指点。”
    “问吧。”
    “天上的星星是左转还设有右旋?”
    “你抬着头看是左转,但是你要低着头看那就是右旋了,果然有几分天资,老马有你这个徒弟可以含笑九泉了。”
    “人怎么可能站在天的上头,所以历来顺天而行是左转,逆天而行是右旋。顺生逆死,左旋主生,这幅图若是这样看,我们的确是左转着再走,但我这个人向来狂妄的很,就喜欢把老天爷踩在脚下,若是翻个遍来看,这玉还是通透的,只是成了右旋。若是河图洛书便是死路一条,脚下这条河看作是阴阳两界,我们便是由生入死,死界自然是用不着标出来,进去的人从来就不会活着出来。文斌不才,斗胆建议我们把这图反过来看,要是推测的不错,咱们就来个逆天而行,前辈意下如何?”
    黑墨镜拍手道:“哈哈哈,好个逆天而行,我这把老骨头倒也想跟着你后面沾沾光,也来尝一尝把老天爷踩在脚下的滋味到底是如何!”
    第473章 唱戏
    所谓的河图洛书,一直是中国风水玄学的鼻祖,说是古代洛河文化传下的两幅神秘图画,一副就是河图,另一幅就是洛书。
    上古伏羲时代,在洛阳东北的黄河段里有一头龙马浮出了黄河,其身上的斑点成一幅图,这幅图被伏羲所得。伏羲依照这幅图参悟出了八卦,后来整理后就成了《易经》的来源。
    再相传大禹治水之时,洛阳西边的洛河里头浮出了一只大乌龟,这乌龟的龟壳上也有一幅图案,被称为洛书,大禹拿了这幅图治水成功,将天下划分为了九个州,并依此制定了九章大法管理天下。如果说“河图”是阴阳易经的理论来源,那洛书就是风水的开天辟地之作。
    这只是传说,但在典籍中记载中,河图洛书第一次有人整理成文献是宋代的道士陈抟,此人天赋异禀,洞晓阴阳五行,他悟出了一套龙图三变:一变为天地未合之数,二变为天地已合之数,三变为龙马负图之形。这套东西只有两幅图,这也是河图洛书第一次真正以图画的方式展现在了世人面前,后就被道家封为八卦起源的由来,但能精通之人却是少之又少。这就好比现代电脑操作系统:dos和windows,有了简单而好操作的windows,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去研究复杂的dos系统。
    翻过那枚玉环,这点还是原来的点,线还是原来的线,可方位确实正儿八经的调了个头。原来的左成了右,右成了左,人抬头看天习惯了,谁又曾会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把这老天爷踩在脚下。
    或许现在的航天技术可以做到把人送入太空,但在远古的时候,对于天的那份敬畏是不会有人这样想的。逆天就是大不为,是要遭天谴的,无论是远古时代的奴隶社会还是古代的封建社会,作为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王朝,上至天子,下至百姓,谁还不想祈求个风调雨顺。几千年来,国人都是靠天吃饭,这作为宗教的道家自然是提倡人应当顺应自然,谁会没事挑唆老百姓跟老天爷对着干。
    洛书河图便是这样一幅描绘了天道的原始密码,后人用它治理天下,成了大禹王;有人用它创立了易数玄学,从而拉开了中国几千年和自然的认知,这一切都是在人顺应着这两幅图的前提下做成的。搁在过去,你要倒着去看,那就是大不敬,学道的一准会被当做孽徒逐出师门。
    查文斌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绝处逢生,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仗老天爷所赐,把一个人逼到这份上,还管他教义道派,能活着才是王道。
    跟大家伙儿互相瞅了瞅,那意思就是我要走了,你们愿意跟着不?
    这地方若是柳爷一伙第一次进来指不定还就真不跟查文斌,但他们这是第二次,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才豁出去进来的。自个儿的兄弟死的那股样子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那黑墨镜柳爷对他可是敬佩的很,这般人物都差点折了,真要自己这群人走,有几成把握?
    柳爷可是老油条,横竖一想,好歹跟着两个懂行的总不至于落个死不瞑目,那眼珠子一转立刻表态道:“查先生,现在我们就跟着您了,您说咋办就咋办,我这一票弟兄从现在开始任凭你使唤。”
    余下的那些个大汉见老大开了口,一个个也都跟着附和,生怕查文斌就把他们给抛弃了,争先恐后的喊着口号,那架势一下子就把查文斌给架到了救命恩人的境地。
    查文斌不是什么软耳根子的主,他做这决定心中自然是知道危险的,他不能强迫别人同意自己的决定,谁的命不只有一条?他也不稀罕充那个好汉做老大,事已至此,那是没法了,再说那黑墨镜跟自己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再就是冲着冷老的面子,他也不会撇下这群人不管。
    检查了一下超子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脸色基本恢复正常,那伤口在三足蟾的唾液涂抹之后也已经开始结痂,这个变化让那军医都意料不到,谁能知道那蛤蟆治疗外伤的本事会比仙丹还管用?
    这会儿唯一变化的就是他们的手表已经开始可以正常运转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起码那该死的停滞空间地带已经被他们走到了边缘。
    查文斌估摸着他们进来时间也不短了,这种地方少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安全,便说道:“大家伙儿提起精神,互相靠拢点,前后左右的兄弟们都照顾点对方,谁也别落单,每隔五分钟大家报一次数。”
    卓雄和一个大汉分守在查文斌的两侧,黑墨镜跟在他后头,大山走在队伍中间,他跟前是柳爷,后头就是躺在担架上的卓雄,他这个位置是重兵防守的位置,柳爷可是核心。柳爷的前头又是黑墨镜,从心底里头,比起查文斌,他更愿意信任这个和自己接触时间更长的神秘人。
    查文斌是顺着那反过来的地图走的,他要做的,是反过来顺着这条路往进来的入口处走,但是方向又是孑然不同的。一手拿着罗盘,一手看着玉环,走走停停,停停想想再走走,整个队伍除了“稀稀拉拉”得脚步声便是固定时刻的报数。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神经紧绷着,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脚就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或许是觉得无聊,那黑墨镜竟然自顾自的哼起小曲儿来了。一开始只是跟蚊子一样零星的哼,到后来索性就“咿呀咿呀”得叫,吼的那调子挺像是秦腔,但是却又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
    这种凝重的气氛下,古老的调子从他嘴里哼起来着实有点诡异,走在他后头的柳爷听着觉得慎得慌,又不好意思明说,就故意问道:“沈老哥,您这调子唱的是啥?”
    黑墨镜嘴里的“咿呀咿呀”哼哼声依旧没停,含糊着回答道:“《祭灵》。”
    “啥?”
    “祭灵嘛,关羽败走麦城被东吴潘璋给咔了”说到这“咔”得时候,黑墨镜还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配合自己的发音,“这不是张飞戴孝要报仇,又被自家小卒杀害,刘备恼火了要御驾亲征为关、张报仇,却不想在宜都又折了黄忠,五虎将一下子去了仨……”
    这黑墨镜平时难得讲话,或许是憋得久了还是他对这戏太入迷,竟然破天荒的讲起这段故事。
    柳爷听得他讲得精彩可心头却想:我们在这鬼地方转悠,你却尽唱些丧门的调子,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霉头嘛?
    虽然打心里他不打算招惹这个穿着寿衣的家伙,但为了心里好受些,却也不得不开口道:“沈老哥,这会儿唱这曲子怕是不妥吧,要不您换个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