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作品:《不科学唯物主义秘密档案》 可惜……蠢笨的凡人根本无法发现这一点,而因为这一场他蓄意谋划的邪祟染身,也让这个一心一意爱着除夕的男人愈发地坐不住了,历书中的提到的许多方法在之前的实验下显然并不适合除夕这样的存在,而接下来的办法也无非是——
“你的问题一直不解决始终是个问题,我这几天一直在查看历书,不行我们就回华夏族一趟吧,姬宰说族里的大巫也有精于这个的,这样也好过你一直这么难受……”
事情终于被自己成功的引到了本该进行的方向,满怀着恶意与憎恨的丑陋灵魂听见这句话后心底差点笑出声来,他没有去管心底那个不断颤抖抵抗的可怜虫,只是将自己全数的兴奋和杀意压抑住,半响才回了句。
“好……都听历师的。”
第82章 除夕
谷雨那日,天中紫气充盈,霞光乍现。
邓家那个在母亲肚子里时间长到不科学的小圣人出生的时候,半个天空都被照亮了。市妇幼保健院这一天单单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出生,搞的很多医生们都啧啧称奇,而对此萧南烛倒是也算在意料之中。
“圣人诞辰,其他凡夫俗子当然都不敢在这天出生了,别说是这y市的医院了,就算是其他地方也鲜少会有孩子出生,不过他降生在谷雨,你也算沾了光了,日后他成人圣之后,你肯定也是跟着抬高身价的……”
萧南烛的解释让谷雨高兴坏了,为此这大小姐这俩天还特意带了好些谷雨浇灌出来的新鲜水果去医院看望那刚刚新出生的小圣人和他爹妈了,邓恬蒋雯夫妇对这位莫名其妙拎着东西出现在病房里的美丽女子的到来显然有些茫然,更对她近乎于讨好的笑容更是无言以对,而萧南烛只笑笑却也不主动做出解释。
新出生的小圣人非常健康,胖乎乎的小脸皱皱的,和所有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可是这天庭当中却已然有一股生来的灵慧之气,一看就注定不是池中之物,蒋雯的意思是想要萧南烛帮忙给起个吉利的名字,而萧南烛倒是摇摇头干脆拒绝了。
一个人的名字从某种程度来说是父母给他们来到这人间的第一件礼物,虽然现在这社会上经常也有人找方士算命的改名字旺自己的运势,可是这旺运势是一回事,却也是破了自己的命数。姓名二字最是珍贵,一个人被叫到名字会自然而然做出抬头或是转身的反应,就是施加在你身上的咒,所以因为这个,萧南烛也不能破了规矩去代替人家爹妈去给小圣人起名字,只在快离开时给了邓恬一个小小的建议。
“萧先生,你是说一定要孩子起个贱名字?我以前只听说有些身体不好的孩子要起个不好听的小名才养的活,我这个儿子……”
邓恬站在楼道口看上去表情还是挺紧张的,当了爹之后这责任感陡然间就上来了,他也越发的关心和在意起自己妻子孩子了,见状的萧南烛先是示意他稍安勿躁,好一会儿抬抬下巴若有所思道,
“命格太好了,起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着也可以压压煞气,这孩子是得天独厚的童子命,如果你们不把他藏好了,将来指不定就要会被带走了……”
说到这儿,萧南烛没有再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毕竟不吉利的话还是藏在自己心里比较好,说出来了万一真就言灵了这就不好了,而因为这桩相对的重要生意已经了结,萧南烛也打算暂时休息几天,把自己之前打算带除夕回华夏族聚居地的事情给提上日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停下继续复生旧历节日的工作,有上巳的事情在前面,要说动其他历神那自然是轻松了不少,可是他越去了解,便越发的发现除夕身上的情况有多复杂,而除了将他带回华夏族,萧南烛只能有些不甘心的承认自己对眼下这种情况真是束手无策了。
华夏族聚集地在背靠凉山的峭壁深处,据姬宰说下方有人为凿出来的天梯隐藏在青云之上,因为清朝末年的那次险些灭族的危机,这些族人除非主动走出去便再没有人回去找到他们,所以虽然近几年当地政府一直在试图发展旅游业,可是华夏族的聚居地却依然不存在于c省的地图上,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那块被划分出来的聚居地被晚清的最后一位大巫用自己的命中血施下了这样的咒术。
“凡血统纯正不染外族污秽者方可进入,其余人等难保心术不正危我龙脉,我族不得不防。”
姬族天梯和重重云雾中潜藏着无数的危机,除非是姬宰和萧南烛这样的真正的族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除夕身上的邪祟污秽又除不尽,贸贸然过去一定根本无法进入,而姬宰对于这种情况,显然也无计可施。
“阿小,你要带除夕进去,那肯定是行不通的,爬上去的路上都藏着些什么,你没见过也不知道,可是我可是从小见到到啊……山海经知道吧?里头不少濒危灭绝动物的那个,那位大巫留下的就是这个咒术,历纸化魂,这些妖兽神兽虽然都是纸上化的形,可是这威力是一点不少啊……他们虽然是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但是只要有外族人靠近,就会毫不留情的吃人……而且你作为我们的族人将外人带进去那可是重罪,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是……”
光是想到自己被那群奇形怪状脾气古怪的上古神兽追得漫山遍野乱跑,姬宰都要掩面哭泣了,再一想到可能会被全族惩罚的情况,他就更加的头疼了,萧南烛闻言倒是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好半响还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烦躁地开口道,
“行不通就硬闯吧,我能等他等不了,等到事情了结我会承担全部后果的……”
——毕竟,我毕生所求,就是希望他能脱胎换骨,不受折磨。
含在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姬宰决定好将在小满那一天启程后,萧南烛就开始上手准备了。
说来奇怪,自那晚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找到那幅除夕灭魔图了,他有问过除夕那幅画去哪儿了,但红衣男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那幅画应该已经被他提前处理了,萧南烛对此有些存疑,不过见他脸色始终不好也没有说太多苛责他的话,而他们两的关系至此之后却是比之前冷淡疏离了不少。
因为性格含蓄自持,从前除夕始终对他和萧南烛的关系有所遮掩,他夜夜不住在年历中的事情很多历神都知道,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除了像清明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估计也没什么不知道萧南烛和除夕君是有一腿两腿很多腿的关系了。
而萧南烛这人倒是怪得瑟的,对于自家大美人是百般迁就呵护,生怕他伤着碰着的护短模样让人实在有够无语的,可是自打那晚之后,他却始终觉得这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对的人有哪里不太对劲。
看上去似乎还是那个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除夕,但是萧南烛始终觉得他有些异常,似乎不再那么压抑了,举手投足间有中说不出的味道,也许是他本身警惕心比较强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将这种疑问表达在脸上,而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同时也没有减少对除夕的诸多关注,只是将自己原本准备启程的计划稍稍做了些延期。
萧南烛的这种看上去没有察觉出任何东西但实在有所疏远的模糊态度让如今正安然享受着这新鲜一切的夕有些不悦,他原以为这个凡人也只不过是迷恋着这具躯壳,可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同之处,于是这几天他越发来劲地用各种难听言语奚落着那个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理睬他的存在,而在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他还特意趁萧南烛有天不在的时候又弄出了一桩事情。
年兽打从出生就不能言语,对于除夕的躯壳和气息却是无比依赖的,从前除夕被邪祟附体时他都能察觉出来,可是夕不是任何邪祟,所以就连他也无从分辨。
夕一看见面前这被除夕养的和只家犬一样温顺的凶兽觉得格外的刺眼,心底的恶意更是多的快溢出来了,他打从心底的瞧不上和年兽一样丢失了尊严的除夕,更因为他对自己挑衅的逐渐漠视而感到恼火,于是当他坐在自己的历纸边缘眼看着年兽摇着尾巴亲昵蹭近他的时候,他先是阴沉的挑起了艳丽的眉目,接着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将年兽踢了出去。
“贱东西。”
此时的家中并不是只有夕一人,今天值班的历神是个很普通的日子,眼下正在年历外头打扫房间,所以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年兽哀嚎着倒在地上,肚子上是被夕踢伤的淤青,他发出像是悲鸣的小兽一样委屈的哭泣声,毕竟就算是再全无神志的时候,除夕也从来没有去伤过年兽一分一毫,而为了能让存在于身体里的除夕不痛快,他甚至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直接剥了这小畜生的皮。
【阿年若是有事,我定要杀你。】
沉默了那么多天的除夕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哑而疲惫,却无形中有种威慑力,夕闻言露出了堪称兴奋扭曲的笑容,直接便扬起声音略显嘲讽地开口道,
“终于决定不装哑巴了?”
【我与你,本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呵,那和你的历师呢?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吗?”
【他已看出你的不对,早晚会识破你的谎言,他生平最厌恶你等邪灵,你好自为之。】
除夕的这副冷冰冰的态度激怒了夕,显然夕并不知道从前的除夕在对待萧南烛以外的人来说这才是正常的态度,他觉得自己被除夕轻视了,眼底的阴冷更是越来越深,而在将手抬起来准备顺势打断年兽脑袋上的一对小小的鹿角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他抬起的手掌猛然间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凶狠又可怕的力道,是身体里那个人沉默而又激烈的反抗,夕陡然一惊,赶紧使出全部的心力去对抗,因为他对除夕的诸多折磨在前,所以除夕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气力反抗,所以最终他还是在几乎将自己掐死的这场争斗中勉强抢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我……我真是小看你了啊……”
喘着气笑的阴测测的,夕红衣散乱的侧躺在历纸的边缘处,嘴角眼角都是汗水,他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可是刚刚和除夕的这场关乎身体主权的打斗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在听到从历纸外传来的小声而又试探的询问声后,夕先是眯了眯眼睛,接着忽然笑了起来。
“除夕君?除夕君?你怎么了呀?”
“嗯……我知道该怎么让你伤心了。”
满怀恶意的翘着嘴角,夕无视身体内的那股暴怒涌出的意识径直打开了年三十历纸的界线,他知道正如除夕所说,从目前的这种情况看来,自己起初那种试图欺骗萧南烛的方法早晚会被识破,所以当下他的脑子里又窜出了一个极其恶毒的主意,而这个绝妙的好主意……
一定能让身体的那个家伙伤心欲绝……一败,涂地。
……
四月十二只是个很普通的历神,因为能力普普通通,长相普普通通所以他也就一直不温不火地干着自己的工作,由于能力有限他也不能帮萧南烛这样的历师太多的忙,所以至多他也就能呆在家里简单的打扫一些邪祟之类的东西做做卫生工作。
像今天萧南烛要要帮一位商界精英去看公司上市日子这种重要的事,十二就一点都帮不上忙,还是清明君出来加班才不至于让历师为难,可是等他们走了之后,十二拿着自己的笤帚扫着地上的那些呲牙咧嘴的邪祟,半响却是懊恼地叹了口气。
年历中像他这样的历神有很多,十二本不该为此而感到羞愧的,可是不该羞愧就不反省自己的事情十二又做不到,所以难免有些不自在。打从出生起,他就一直很羡慕那些能力强大的传统节日们,无论是元宵君还是寒食君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其中十二又尤其崇拜强大冷漠的除夕君,尽管除夕君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接近,但是十二还是觉得除夕君是个非常不错的神明。
年历中有许多历神并不喜欢除夕君,于是每当这种时候十二就会梗着脖子一遍遍的去和别人说什么除夕君很好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努力的傻话。出于这种崇拜的心理,十二难免有些关注除夕君,他知道除夕君最近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历师正在为他四处奔波寻找方法,所以他也一直很想去偷偷看看除夕君的情况,可是他又生怕自己鲁莽的举动会冒犯除夕君,而就在见天这个他出来上班的日子,他却猛然间听到了从年三十那张历纸中传来的怪异声响。
历纸与历纸之间几乎传播不了任何声音,因为虽然大家都身处于同一本年历中,可是每一张历纸却都是一个被隔开的方圆世界,所以其他历神都无法察觉到别人那边的动静,可是恰好今天是十二上班的日子,在年历之外他是唯一能听到除夕君历纸中传出来的声音的人,所以当下他就凑近了些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除夕君你怎么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有点紧张,历纸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这让十二愈发地不安起来,他握紧手中的那把笤帚,暗自思索了半天还是壮着胆子爬进了年三十的那张历纸中,而等他小心地弓着身子沿着历纸边缘往里面走了两步后,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到红衣黑发神情冷淡的除夕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惨白着脸的除夕君看上去很吓人,他如花瓣般绽开的眼尾向上挑起,嘴角却带着股让十二有些陌生的笑容。
十二见状惊慌失措地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再问一句除夕君你怎么了时,一只冰凉修长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窒息一般的感觉袭上了十二的心头,他的外表还只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满是惊恐,他一脸茫然地被红衣男人轻而易举地抓了起来,伴着身体被撕碎的疼痛,十二抽搐着倒在地上,被历纸所创造的身体上却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可怕的裂痕,连里面金色的命魂都开始泄露出来了。
“除夕……除夕君……”
哽咽着趴在地上,历神们也会流血受伤,所以十二的身上已经满是血迹,他从没有这般靠近过除夕君,可是这唯一的一次,却疼的他快说不出话了。
“除夕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哭泣着的十二疼的留着眼泪,却还是固执的拽着自己的衣摆,除夕被囚禁了数日的灵魂一朝回到身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生平最疼爱小孩子,尤其见不得这样脆弱可爱的生命受伤,可是当他抬起自己布满血污的手掌后,除夕瞬间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可怕的认知。
这个孩子就快死了。
心中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道击中了,除夕惨白着脸跪了下来将地上的十二抱了起来,咬着牙就开始用自己严重受损的神力修补着十二身上的伤口,可是十二只是个普通的历神,夕刚刚的行为恰恰撕开了他的命魂所在,除夕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历神正在渐渐失去温热温度,那些哭泣声也变得越来越小,而当他终于茫然无措地低下头时,他对着已经死去的十二终是留下了两行鲜红色的眼泪,而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传来了一声轻佻又恶意的笑声。
【喂,除夕,你说……现在你的历师还会不会相信你?】
第83章 十二
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今天萧南烛出门的时候都显得懒懒散散的,他这些天一直日夜颠倒的,自然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为了加班才出来一趟的清明节见他这副样子就觉得不爽的很,所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沟通和交流,只是在上山的时候才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诶,怎么?又不高兴啊?不就让你出来加一天班嘛?”
叼着只烟看了看身旁的清俊青年,清明节一直是这副看见萧南烛就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闻言也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模样,不过见萧南烛始终盯着自己没完没了的唠叨,清明节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好半响才拧着眉头不太开心开口道,
“我也是正经的神君!难道在历师眼里就是这么闲的嘛!!重阳端午中元冬至个个都闲的要命!干嘛老是找我!!”
“诶哪有,你别老那么激动嘛哈哈……”
“哼。”
见萧南烛一副敷衍的样子,清明节立刻冷哼了一声别过脑袋,他本是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又极其爱计较的那种性格,当下就沉着脸生起气来,萧南烛见这祖宗的别扭脾气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把烟往手指上一夹才慢吞吞解释道,
“我看除夕这几天一直不太对劲,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今天的事十二应付不了,时间最近也最合适出来加班的也只有你了,可你我既然不在,总得有个能照应的看着,寒食他们不能贸然出来也不能分心太多,十二虽然神力低微,但是好歹也是个正经的神君,一般的邪祟是钻不了空子的,况且我还给他留了张报信的黄纸,有任何情况都能给我及时报信……”
这般说着,萧南烛似是想起了离开家之前,十二那小家伙抓着把扫帚冲自己信誓旦旦保证会保护好除夕君的样子,知道他家除夕其实很喜欢和小孩子呆在一块所以萧南烛也稍微放心了一点,清明节听他这么说也算是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么个说法,可是等上了公交车之后,他还是用自己的三花折扇盖在脸上不搭理萧南烛,不管无聊的萧历师怎么逗弄他都不开口说话,而一直到上了刘房山之后才正经了起来。
今天找萧南烛的这单买卖是位叫王威的生意人,本身年纪不算大,这些年在本地发展顺利,如今事业有成可谓是春风得意,可这金钱美色的接二连三的来,难免把这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吹的那是飘飘然的没边了。
照理说这样的人肯定是没什么烦恼的呢,然而正是在这个当口,王威却发现自己的公司像是着了什么道似的接连几个项目都遭遇失败,而且每每都是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就忽然遭了大劫。
作为一个本就在这方面有些迷信的人,王威在发现无法找到任何科学解释之后自然就着手找高人帮忙了,本地商人圈人脉广的肯定有张弛张老板一份,而既然找到了张弛,自然最后还是要找到萧南烛这里来。
原本这种事呢萧南烛现在也不怎么接呢,毕竟没什么技术含量还得应付有些烦人的土老板,但王威这事又和一般的邪祟作乱有点区别,所以萧南烛在大概的算了算是个什么情况,便还是应承了下来。
这事业受挫一般来说都是禄星偏移,受邪祟骚扰导致的,可王威这人八字很好,是天生的大富大贵之命,照理来说是不该有这种烦恼的,可萧南烛自打继承了历法经之后,便从中得到了不少华夏族先祖们有关于历法方面的新鲜见解和知识,而这其中提到的一条,就恰恰与这王威的情况吻合了。
春天百花盛开,自惊蛰之后万物苏醒,各种草本木本植物也开始生长,在春分谷雨接连的滋润下这些馨香美丽的花朵开满了神州大地,而这其中又以桃花梨花杏花开的最盛。
花生来带着花灵,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百花都该归花朝节管辖,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清明节手上却是管着三种特殊花卉的盛开与凋谢,而这分别就是代表着情爱运的桃花,福寿运的梨花和事业运的杏花。
惊蛰复苏的不止是万物,还有很多很多寻常人压根无法想象的东西,一个人若是本身在这个季节里过于招摇了,便容易招惹那些开的正旺的花灵,而这最常见的就是那开满了三月芳菲天的烂桃花了。
王威为人风流,各种莺莺燕燕本就招惹了不少,他每次往住所带人都是挑这间他最喜欢的位于刘房山上的豪宅,久而久之的便把这伴着春风而来的烂桃花都引过来了,恰巧这地方又是方圆百里最丰沃的土壤所在,所以这烂桃花更是开的愈发灿烂,一直到这春天都快过了这满院子的桃花都还没谢。
“诶,萧历师!您怎么知道我那院子后头有株桃花的?我买这房子的时候那屋子后头可是什么都没有,就一颗枯桃树,谁知道今年春天以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桃花居然又活了!这满树的桃花开的红艳艳的,我觉得看着挺好看的就没去管,结果现在快三个月了,这书上的桃花开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有凋谢的征兆,您要不说,我是真一点都没注意……”
听王威这么问,萧南烛散了根烟给他也没仔细解释,毕竟那天同王威初次见面时他便嗅到了他身上那一股快把他熏死的烂桃花味,要不是被春风桃花祟缠上才开始倒霉了才怪,而今天为了能赶走这已经开进人家院墙里的旺盛桃花,把其他被挡在门外的禄运财运给王威引到家里来,他自然只能领着这三花郎君——清明君亲自上门解决问题了。
清明的手上常年执着一把白玉镂空三花骨扇,这把扇子上描绘着四月天里开的最旺盛美丽的三种花卉,也是清明节作为神君所要负责的职责所在,王威如今的麻烦就是招惹了厉害的桃花祟还送不走,所以只要这有个人来提醒这一树的桃花春天已经过去了,那危机自然也能化解,而等萧南烛和清明一前一后的来到这王威的房子后面时,不出意外的便在王家那一大块本该荒废的苗圃里看见了满树开的繁花似锦的桃花。
视线所及,草木枯败的院子里唯有这一树美艳夺目的桃花开的妖娆灼眼,桃树的枝干盘错展开,层层叠叠的桃花像是云锦艳霞一般的盛开着,伴着些许微风拂过,立刻便有极其浓烈的花蜜味若隐若现的传过来,而只稍稍掩着鼻子闻了闻,舒展开宽大衣袖的清明就已经踏着桃枝姿态优雅的踩上了这桃树的枝桠顶端,接着稳稳站定翻手一展手中的三花扇,将绘着满树桃花桃花的那一面高举,以字成诀施展神力毫不留情面地砸了下去。
“春神意逝,孽障全消!”
金光伴着清明飞起的衣摆被掀开,受邪祟所污染的桃树不受控制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清明节神情严厉的不做丝毫停顿,只一下下的将三花扇在桃树的骨节错节处攻击,而伴着这桃树一阵剧烈反抗的震动,站在树下的萧南烛已经将一张袖中的历纸打在了这桃树的树干上。
“彭祖百忌!吉神宜趋!凶神宜忌!除满平定执破危成收开闭!破!”
男人散乱的黑发被桃红色的花瓣染上了几分颜色,萧南烛是凡人之躯,自然难免会被这春分桃花祟分去了几分心神。
只不过如今有建除十二诀护体,他的心性肯定是比从前愈发坚定了不少,而就在他的双手触碰到这桃树的枝干上时,建除十二诀的破字诀瞬间发挥效果后,霎时间满树的桃花花瓣尽数落下,像是一场暴雨一般将半个山头都染红,而待那艳红如血的花雨过后,站在光秃秃树杈上的清明节先是将三花扇甩袖收起,再一低头便看到他家萧历师正蹲着树底下一脸好奇的弯腰捡那些落在地上的桃花。
“你捡这些东西干嘛!脏不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