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品:《洗白那个大祭司[系统]》 一直到季风做完了这一切,向它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之后,大白似乎才刚刚从战斗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浑身上下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这才稍微收敛了些许。
大白用鼻子蹭了蹭季风的脸侧,又向后退开了几步,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想要将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甩开,但它毛发上沾染了太多的血液,怎么也不可能让血腥味全部消失。
季风轻笑了一声,从背包空间中取出一大桶出发之前准备的清水,准备帮它擦洗一下身体,脚下却一软,若不是大白眼疾手快地用前爪撑住了他的身体,他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云天族长和云山云海从后方的大部队里匆匆赶来,云山接过季风的身体,皱着眉说:“风大人,您去帐篷里休息一会儿吧,其他的事情先交给我们。”
说完,还没有等他得到季风的答案,云山便想背起季风,却被一条尾巴紧紧地箍住了手腕。云山被吓了一跳,一抬眼便看见雪狮眯着双眼,眸子里泛着丝丝的冷光,让云山浑身上下的汗毛瞬间就全部立了起来,双手一抖差一点将季风摔在地上。
季风扯了扯云山的兽皮衣,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虚弱,“云山,放我下来吧,我就在这里休息。”
云山似乎还有些犹豫,却因为雪狮过于犀利的视线而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季风继续说道:“没事的,结界里面都不会冷,我在大白的身边歇息,也会觉得安心一些。”
许是大白的武力值给了云山一个理由,他犹豫了一会儿后,便将季风放了下来,拉过云海胳膊上搭着的一块兽皮垫在了地上。
大白松开了自己的尾巴,侧躺在了雪地上。这个姿势并不方便云海和云天族长帮它清理身上的血迹,却让他浑身上下唯一没有染上血迹的腹部露在了外面。它的尾巴一卷,便将季风扯向了自己的怀中,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季风是真的累了,甫一靠在大白温暖而又柔软的肚子上,他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挣扎着想要合在一起,没一会儿,他便在大白的怀里睡着了。
大白扭头舔了舔季风的脸颊,粗糙的舌苔轻柔地扫过季风纤长的眼睫毛,蓝色的兽瞳里很快地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柔软。
第二天早上,季风是被鼻腔中轻微的瘙痒感给弄醒的。他抬起头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大白宽厚的背上,方才的瘙痒感便是大白柔软的毛发钻进他的鼻腔中所带来的。
季风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握紧了自己的右手,发现法杖还在他的手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瓦格纳部族的众人已经出发了,也许是不想吵醒还在熟睡中的大祭司,大白的步伐很慢很慢,睡在它背上的季风连一丁点颠簸都没有感觉到。
可没有人叫醒他的话,昨天夜里族人们的那几个大帐篷呢?被他们丢在原地没有带走吗?
季风疑惑地回过头,想要叫来云山问一下这件事,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他蓦地瞪大了眼眸。
他看见大白身后牵着的兽皮绳尾端,除了义泰坐着的那一块木板之外,还有一大摞兽皮材质的东西,赫然是族人们的那几个大帐篷。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放开我媳妇儿,让我来!
云山:Σ( ° △ °)︴
第40章
季风微微张了张嘴唇,心里颇有些惊讶, 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想到, 大白竟然会愿意主动做这种事情。他揉了揉大白的脑袋, 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后,便从它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跳了下来,将那些兽皮帐篷收进了背包空间里。
天空中缓缓地飘落着雪花, 落在季风的脸颊上, 冰冰凉凉的, 又有些痒。季风忍不住用手蹭了蹭,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眼角却无意间瞥见, 远处有一块区域上方的天空阴沉沉的, 下方还有明显的黑雾在飘荡。
那里是瓦格纳部族原先的居住地,如果大白没有让他们离开那里的话, 现在瓦格纳的众人,包括他, 应该全部都在那里,被那些不知名的黑雾所包围。
浓浓的后怕在季风的心里翻腾着,他抿了抿唇, 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瓦格纳中的部分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景象,季风能明显察觉到族人们的情绪都很低落,就连云天族长他们也不例外。
也许他们还抱着以后的某一天,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原先的居住地这样的念头。
季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大白的尾巴扫了扫他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瘙痒让季风的身体抖了抖,他收起脸上的些许感叹,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大白笑了笑。
大白又将他举到了自己的背上,前进的步伐逐渐加快了起来。
那座山在季风的眼里越来越大,从季风所在的高度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那座山的山脚。他有些疑惑,因为大白似乎并没有绕过这座山的打算。
他们的目的地是那座山吗?还是说,是那座山山脚前的某个位置?
雪越下越大,好在大祭司的庇佑将过于寒冷的气温屏蔽了起来,一直待在结界里的众人并没有觉得非常寒冷,只是过大的雪花有一些影响他们的视线,却并不是太碍事。
临近正中午的时候,雪才稍微下小了一些,大白也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山脚下。
大白的脚步停了下来,季风帮他将身上的兽皮绳解开,自己也跳下了地。随后,他便看见大白沿着山脚下那一块有些高低不平的路走了一会儿,随即伸出爪子,将一块大石头旁边的枯枝和杂草全部扒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约莫有三人高,七、八米宽的样子,外界的光线稍稍照亮了洞口,季风粗略地看了一下,山洞的内里似乎比洞口还要大。
这个洞莫不是大白以前的窝?季风颇有些好奇地跟着大白走了进去,里面有些暗,他从背包空间里取出几颗月石卡在山洞的墙壁上后,才看清了山洞里面的景象。
季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里是止不住的惊喜。
这个山洞非常大,绝对可以让瓦格纳部族的众人全部住下,山洞内还有不少分叉的小山洞,用来存放兽皮食物等物资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大白在季风的身边甩着尾巴,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季风的反应,见季风似乎很满意这个山洞,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凑上前用鼻子蹭了蹭季风的脖子。
季风一把抱住大白的大脑袋,吧唧一口亲了亲它的鼻子,朝着山洞外喊了两声,让云天族长带着族人全部进来。
他找了一个小山洞,将背包空间里部族的食物全部取了出来,堆放在了一起,又回到族人们的中间,将族人们的帐篷和兽皮包裹全部取了出来。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的大祭司风大人毫无预警地就倒了下去。最后一丝血色也从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消失了,紧紧包在他脑袋上的兽皮松散开来,一头醒目的白发就这样铺散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生息一样。
季风只觉得身体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吞下一粒止痛药,他的眼前便一黑,仿佛断了电一样,身上的疼痛也瞬间就消失了,脑海里也想起了系统机械的提示音。
【提示宿主!大祭司的庇佑已施展结束,宿主已经进入后遗症模式,请宿主不要惊慌,耐心等待后遗症结束即可!】
系统阿苏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极有穿透力,但此时此刻却完全吸引不了季风的注意力。
季风一脸呆愣地看着下方一片混乱的景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是……灵魂出窍了吗……?
季风看着族人们手足无措地围在他身体的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云山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们的大祭司还没有失去呼吸之后,才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哽咽出声。
云海慌忙地从那一大堆包裹中抽出一块兽皮,铺在了一旁的地上,将祭司大人抱了上去。
瓦格纳部族此时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除了围在失去意识的祭司大人身边之外,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还好云天族长反应及时,在安慰了一番族人们之后,便指挥着他们将帐篷一个一个搭建了起来。
季风一直守在自己的身体旁边,木呆呆地看着一个个帐篷在山洞里慢慢立了起来,思绪依旧一片混乱,也因此忽略了同样守在他身边的大白,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的眼神。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过了一点劲儿,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敲了敲系统,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阿苏,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后遗症怎么这么奇怪?】季风的语速极快,显得他有些慌乱。他现在的确很慌乱,灵魂出窍这种事情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一样,【这种情况会持续多长时间?】
【宿主的身体目前正处于频临崩溃的状态,已经脆弱到不能容纳宿主的灵魂,为了保证宿主身体的完整性,宿主不得不暂时脱离身体一段时间,等宿主的身体修复到可以容纳宿主灵魂的状态时,宿主自然会回到身体内。】系统阿苏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修复的时间也许会很长,也或许用不了多长的时间,由于相关的因素太多,本系统无法计算出准确的修复时间。】
见季风还是没有完全安下心,系统便又一次开口,【请宿主放心,无论时间长短,宿主绝对会回到身体内的,不会就此消散。】
季风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不能回到身体里,只是这样一种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状态,让他觉得很是不安,尤其是自己的灵魂还是半透明的,透过灵魂还可以清楚地看清楚灵魂后方的东西,这让季风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他叹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暴躁。他知道系统说得没有错,无论现在怎么着急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待身体恢复到系统阿苏所说的状态。
季风看着云山想要将自己抱进大祭司的帐篷里,却被大白拦住。大白卷起他的身体放在背上,将他带进了帐篷里。
大祭司的帐篷里空荡荡的,除了用兽皮简单地铺起来的小床之外,什么都没有。季风跟在大白的身后进了帐篷,看着它将自己轻柔地放在了小床上,用尾巴和前爪有些笨拙地盖上一块兽皮被后,蓝色的兽瞳便直直地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季风在心里轻咦了一声,左右移动了几下,见大白的目光随着自己的移动而不停转动着,惊喜之色简直要满溢而出。
他飘到了大白的身前,尝试着开口问它,【大白!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大白的双眸眯了起来,它紧紧地盯着季风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转移到躺在小床上的大祭司身上,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好半晌,它才抬起前爪朝着季风挥了一下,季风也同样伸出手,发现自己的胳膊毫无意外地从大白的爪子里穿了过去。
季风:……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真的证实了这件事之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
季风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安慰自己,大白能看见自己、能听见自己说话就很不错了,他不能得寸进尺地奢求更多。
也许是看出了季风的失落,大白的前爪在季风的头顶上虚虚地挥动了两下。这种仿佛安慰一样的举动,让季风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朝着大白勾了勾唇角,眸子里划过一丝暖意。
他的大白果然是最厉害的。季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让他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至少,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有大白陪着他,他就不会觉得无聊和孤独了。
第41章
瓦格纳的族人们忙乎了一整个下午,才将山洞堪堪地规划好, 并且把所有的帐篷都搭建了起来。季风看见云山找了一个格外隐蔽的地方,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筒, 将竹筒里的神草取了出来,简单地用兽皮在神草的外面搭了一个迷你帐篷。
山洞里的很多地方都见不着光,这倒是很方便他们存放神草, 而不用担心神草什么时候不小心被光线照射到。
虽然瓦格纳的众人成功地到达了新的居住地, 并且这个居住地还超乎他们想象的好, 但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祭司大人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族人们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时不时望向大祭司帐篷的眼神里都满含着担忧和愧疚。
等到山洞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之后, 族人们想办法在山洞口挂上了一块由很多块小兽皮缝合而成的大兽皮, 挡住了大半个洞口。这个山洞的内里并不是完全密封的,冷风时不时地从洞口外吹进来, 挂一块兽皮能很好地让族人们隔绝掉那些刺骨的寒冷。
在族人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季风一直在他们之间穿梭着, 倒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状态。晚餐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季风现在闻不到晚饭的香味儿,却能看见时不时从族人们帐篷里冒出来的热气儿, 以及一家人间偶尔的小声交谈。
季风又在外面溜达了一小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回到了大祭司的帐篷。大白正趴在他的兽皮小床旁边,闭着眼睛小憩,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 大白的眼睛很快便睁开了,看向了帐篷门帘的方向。
就算现在他可以穿过任何实物,季风还是不习惯直接从别的地方穿进帐篷里。
大白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朝着季风走去。季风听见大白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叫声,大脑袋虚虚地蹭了蹭自己,便绕过自己走出了帐篷。
季风轻飘飘地跟了上去,在大白回头看自己的时候,弯着眼角耸了耸肩。灵魂状态的他似乎可以任意地控制自己移动的速度,无论大白跑得多快,他都可以轻松地跟上它的脚步。
大白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它一开始还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后来便放开了,迅速地奔跑了起来。季风稍微加快了些速度,飘在了大白的背上,看起来就像是他坐在上面一样。
大白先在山洞口的附近绕行了几圈,随后顺着附近一条从山顶流下来的小溪朝山上奔去。虽然季风现在的状态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还是觉得山上的气温比山脚下要低上不少。
大白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用爪子刨一下树下的积雪,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季风在它的身边看了半天,也没见着它刨出来什么,倒是有一次树上的积雪被大白摇晃了下来,直直地穿过季风的身体,把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打了一个寒颤。
就算他感觉不到寒冷,可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冰冷的雪穿透自己的身体,也会在心里上给他一种冰凉凉的感觉。
大白一直在山上待了大半夜,直到远处的天空都开始微微泛白的时候,它才从一颗枯树的下方扒拉出一小撮翠绿色的植物。大白一爪子削断这几株植物的根茎,将它们咬在嘴里,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他们正好碰见坐在山洞口的云天族长,大白的突然出现似乎是吓了他一跳,险些让他惊叫出声。没有理会云天族长的反应,大白直直地冲进了大祭司的帐篷,将嘴里的那几株植物放到了他的小床边上。
云天族长没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那几株显眼的绿色植物,有些疑惑地问大白:“这是什么?”
大白的身体顿了顿,飘在它正前方的季风清楚地看见它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懊恼。季风在心里偷笑了两声,虽然知道它是在思考怎么告诉云天族长,却也很很好奇这些植物是用来干什么的。
被大白放在床边上的话,是用来安眠好梦的?还是驱蚊虫?亦或者是用来保持空气清新的?
季风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他现在闻不着味道,不能确定是否是后面的那一点。
大白用爪子扒拉了两下那几株植物,随后碰了碰躺在小床上的季风的嘴唇,季风一瞬间就明白了它的意思,但云天族长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直到大白重复了好几次,几乎快要暴躁地低吼起来时,云天族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是要熬成汤,喂给风大人喝吗?”云天族长试探性地问道,见大白的大脑袋上下点动了两下,他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那几株植物,转身离开了大祭司的帐篷。
季风绕着大白飘了几圈,伸出胳膊虚抱住大白的大脑袋,用脸颊蹭着大白的鼻子。他现在才知道,大白忙乎了一夜寻找到的这几株植物,是为了给他熬汤喝。
虽然他不知道这几株植物有什么功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植物一定会加快他身体恢复的速度。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过去了近两个月。
瓦格纳部族的众人早已适应了新的环境,好些调皮的孩童甚至将这个山洞当成了探险的宝地,时不时地在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山洞里窜来窜去,却也不担心自己会迷路,因为不管最后他们躲在哪个地方,都会被大白找寻到,带回族人们的帐篷处。
族人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大白的存在,虽然它过于庞大的身躯还是会对他们产生一定的威慑力,但至少,他们已经不会在大白突然出现的时候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