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作品:《壮士求放过

    “伯昭。”有大夫憋不住,对屈眳轻声道,“到底国君知道何事?”
    “……晋人就在这里,吾子问问就知道了。”屈眳不答只是笑笑,让大夫自己去猜。大夫看着屈眳眼神都有些变了。
    国君知道,屈眳知道,但就是他们不知道,可见国君对他不是一般的器重。
    消息传回郢都,半夏抱着儿子高兴的转了个圈,“父亲打胜仗了,高兴不高兴?”
    屈瑕抱住她的脖子只管乐的直叫,至于父亲,他一时半会的没顾上。
    家老站在廊下,看到母子两人其乐融融,不由得老怀大慰。想起当年自己当心进来一个妖孽,惹得父子相争,不由得汗颜了一把。
    幸好苏己现在已经嫁进来了,虽然少主没有任何娶侧室的意思,不过有她一个已经胜过那些女子好几个了。
    “家老?”半夏抱着儿子,已经看到站在庭院里的家老,她抱着屈瑕下来,“家老有事?”
    家老点点头,“封邑上有些事,要来禀告苏己。”
    半夏点点头,她把手里的孩子交给乳母,请他到堂上慢慢商量。
    打败吴国的消息,在郢都传了一圈,国人们高兴了一阵后就散去了。毕竟吴国和楚国抱起来,实力还是有些太弱了,就算赢了也没有多少狂喜。
    楚王接到从姑苏送来的简牍,简牍上写着的关于被扣押起来的晋人,还有各种在吴国已经进行到战车以及兵器的锻造情况。
    “病灶还未发现的时候,就能根治的才是名医。”楚王笑了笑。
    “可惜,真是可惜啊。”楚王感叹了几声。
    季嬴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楚王在那里说了几声可惜,她不禁有些好奇,“国君,有甚么可惜?”
    楚王放下手里的简牍,他看到季嬴,神色没有多大变化。
    季嬴过来,“刚刚听国君说可惜了,是甚么事?”
    楚王摇摇头,“没有甚么。”
    季嬴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再问。
    “太子如何了?”楚王问。
    季嬴的孩子,他为了给秦国交代,早早的立了太子。楚王对太子很重视,哪怕自己不去见,也会令人去探视。
    “一切都好,现在会叫几声了。”季嬴道。
    楚王点点头,“你和苏己走得很近?”
    季嬴不知楚王为何要问这个,一时拿不准楚王的意思,她只是点头,“是,我和苏己也算是旧识了,平日经常和她来往。”她说着仔细端详楚王的神情,“国君?”
    “既然如此,那就多和她见面,对了,太子也多见见她。”
    季嬴不知楚王到底是什么用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答应的时候季嬴心里一阵高兴。
    她原本就喜欢半夏,和半夏在一起,比和楚王在一起轻松多了。哪天也要半夏把屈瑕带来,她只有一个孩子,其他兄弟她又不敢过于亲近,那就让屈瑕来好了。
    楚王看季嬴面上隐隐约约浮动的高兴,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第139章 帅气...
    楚王毫不含糊的把吴国给灭了。
    吴国的那一块地划入楚国的疆域之内,越国从吴国被灭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令人过来朝见楚王。
    越国和吴国差不多,都是荒凉的野蛮之地,甚至习俗都没甚么不同。
    半夏听说越国来人了,兴奋的带着孩子去大街上看了一次越人。她还没见过包邮区的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没被越人那非洲土著的风格给吓死。
    头发拿利器割断,散落披在肩头上,外面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是环绕着青色的蛟龙刺青。没有电视剧里的那样衣冠整齐,穿着短衣,混在人群里,和四周的楚人中原人一眼就分别开来。
    半夏哎哟了两声,她看向车边的午,“越人都是这样子的?”
    午已经从吴国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也没有想着要自立门户,而是继续跟在了半夏身边。
    午立即回答,“是的,吴人和越人都是一样的。”
    半夏又看了两圈,不由得有些唏嘘,“真是没有想到。”
    自己听过的那些大名鼎鼎的名字,原来人都是这样的。
    屈眳回家,看到半夏坐在床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孩子在父亲那里?”屈眳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屈瑕,心下知道应该是在屈襄那里。他坐下来,侧首看向半夏。
    女子的肌肤白皙无暇,她整个身子都靠在手边的软枕上,束在身后的头发就这么迤逦了一身。
    半夏听到屈眳的询问,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睛眨了两下,她抬头起来,“啊?”
    这样显然是没有把他之前刚才的话听进去,屈眳又重复一遍,半夏道,“让乳母和侍女陪着去外面玩了。这个年纪正好是捣蛋顽皮的时候,屋子里留不住他的。”
    屈眳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屈瑕这小子只要在,那基本上是鸡飞狗跳的,而且这小子年纪太小,听不懂人话,不要他干甚么,他就偏偏要干甚么。让他火大的厉害。
    现在屈瑕不在,那么就能放心了。他一下就靠在半夏身上。半夏伸手摩挲着把他下颌的冠带给解了。
    “累了?”
    屈眳点点头,他靠在半夏身上,“挺累了。”
    话语里是浓浓的撒娇。
    半夏坐起来,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她低头仔细打量,屈眳出去打仗了几个月,回来除了人晒黑了点之外,没有别的变化。
    她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下,柔声问,“现在好点了没?”
    屈眳睁开眼睛,对她笑,伸手就把她抱过来。两人在床上直接抱作一团,屈眳两手扣住她,把她抱在怀里,“你说几句话,我就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半夏闷在他怀里,一个劲的笑,“不是国君让你去的嘛。”
    屈眳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下,“怎么,把事全都推到国君身上了?”
    怀里的女人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辛苦你了。”
    说着,她两条手臂圈在他的腰上,半夏的手不老实的在他的腰上圈了一下,咦了两声,“怎么比之前细了?”
    屈眳的身材她很熟悉,有些变化隔着衣服她都能摸得出来。
    “嗯,吴国那地方。”屈眳提起吴国,话语里都是嫌弃,“那地方要甚么没甚么,就连公宫里头,除了那些玉器和兵器之外,都没有多少好东西。”
    他回忆和吴军动手的点滴,不由地往她的脖颈里蹭了两下。
    行军打仗都不轻松,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她这里,忍不住露出几分孩子气。
    男人不管多少年岁了,他们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孩子在。
    半夏和屈眳在一起这么久,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她伸手轻轻的环住她的脖颈,手指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摸了两下,“辛苦你了。”
    这话让屈眳十分的受用,他毫不客气的嗯了两声。
    半夏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再亲了亲他的额头,“吴国真的甚么都没有?”
    半夏已经看过情况和吴国差不了太多的越国。但心里还有些疑窦。
    “是啊,根本没有甚么好东西。我这次带回了吴子的戈,你看了没有?”屈眳抬头,两眼里都在冒光,恨不得立刻把战利品拿来给半夏瞧瞧。
    半夏被他两眼里冒出来的光给震了一下,她哪里会推掉这个让屈眳好好炫耀一番的机会,点点头。
    屈眳立即让人把战利品给取来。
    外出打仗,打赢之后,除非是那些宗庙里的礼器是必须挪走献给楚王,公宫中的宝物一部分都是由参战贵族们分了。吴国没甚么好东西,玉器之类,他并不少。他就拿了吴子的兵器回来。
    吴戈很快就被人拿了上来,屈眳亲自持在手里给半夏看。半夏低头看了看,感觉刀刃很锋利之外,还没有分出其他的区别。
    “是利器。”半夏说着伸手从屈眳的手里,把这把戈接过来,戈很长,提在手里,十分沉重,压在掌心里沉甸甸的厉害。
    “我也就觉得这把戈勉强还好,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屈眳说着脸上浮上几分自得之色。
    半夏听见,瞟了他几眼,也说了他不少好话,哄得他开开心心的。
    “只是吴国那地方,打下来之后,一时半会的还抵不上甚么用。”
    半夏的目光幽幽的看过来,“谁说一时半会的抵不了用?”
    她说着,手指对他勾了勾,屈眳放下手里的戈,坐在她身边,满脸的愿听其详。
    “吴国靠海,你知道吧?”半夏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把屈眳当做绨几用。屈眳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屈眳点点头。
    “齐国也靠海,对吧。”屈眳继续点头,突然头脑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些许什么,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娇妻。
    “你是说靠海有盐?”
    齐国靠海,出产海盐,曾经靠着海盐在诸侯里横行霸道了一段时日。而且给齐国带来滚滚钱财。
    楚国之前是不怎么出产盐的,楚王继位几年之后,第一个向庸国发难,不仅仅因为庸国国君胆敢挑衅楚国,更重要的是,庸国境内有四口盐泉。可以让楚国自己产盐,咽喉不会被他人扣在手里。
    “……”屈眳看了半夏好半日,半夏眨眨眼。
    “可是,海盐这……”屈眳好半会都没能说出甚么话来,“要怎么炼制呢?”
    哦,这个也是个问题。
    “不是还有齐国么。”半夏笑了笑,“齐国晒盐都这么多年了,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不说,那也没事。从吴国抄道北上到齐国,走海路,也比之前进了不少。”
    “何况吴国很多地方,其实很适合开垦田地。”半夏想到日后对这块地方冠以鱼米之乡。可见这只要开发起来,就是块好地方。
    太湖四周的土地肥美,适合开垦,而且这地方水多,鱼也多。
    半夏想着,两只眼睛里星星直冒,她转头看向屈眳,屈眳看到她的目光,摊手来,“可惜你我封邑都不在这里,不然你想怎么折腾都成。”
    半夏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这地方楚王没有分封给任何贵族,那就还属于楚王的手里,想要怎么折腾,那都要看楚王的意思。设县尹也好,给贵族也好。
    除非楚王肯听进去她的话,又或者干脆就分给她了。
    半夏对于楚王给自己加封邑的事不抱甚么希望。
    她一下咕咚就躺倒在床上,两字眼睛直盯着屋梁。
    屈眳见她一开始还说的兴奋的不行,现在躺在那里不说话了,心疼的很,“那边应该没有多少人要。不如我向国君讨?”
    “算了。”半夏听到这话,骨碌一下爬起来,她捧起屈眳的脸,“反正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就不要去凑热闹。”
    新出的一块土地,她怀疑郢都里的那些贵族肯定会和狼狗闻到肉味一样上前争夺,她私心里还真的不愿意屈眳为此和其他贵族有了间隙,甚至为此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