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作品:《说好的龙凤胎呢

    不知过了多久,苏瑜侧目看向他:“你什么时候亲征?”
    “三日后。”魏丞道,“云南王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我要过去与之会合。”
    云南王也是骁勇善战之辈,有他相助,苏瑜心安了些。
    其实像云南王这种镇守一方的藩王,这些年与周边各国关系亲厚,实力不容小觑,即便大衍真的亡了他也会得到姜夜的重要。
    这个时候云南王愿意率军相助,可见当初选择与之交好,是没错的。
    ……
    因为知道他三日后要出征,接下来的日子苏瑜心里总时不时涌起一股不舍和担忧,却又怕他察觉,尽量克制着,嘴上什么也不说。
    只是与平日相比,她更喜欢黏着他了。
    许是发觉了她的情绪,魏丞也意外的再没日没夜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而是特地抽出了时间来陪她。
    出征前的这个夜晚,两人躺在椒房殿的凤榻上,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柔声在她耳边道:“我走之后,朝中事由苏泽生代为打理,你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找他。至于宫里,皇祖母那边还要你多照看。如果觉得闷了,就传你阿娘入宫陪你说说话。”
    她静静听着,乖乖应下,只是神色略显沉重。
    魏丞看着她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儿,无奈笑了,附在她耳畔低喃:“这么担心我?放心吧,我肯定活着回来见你。”
    苏瑜主动环上他的颈,神色依旧认真:“陛下金口玉言,不能骗我!”
    “不骗你。”他笑说着,突然翻身压下来,啄住了她微微嘟起的樱唇,轻咬一口,舌尖掠过缝隙滑入口中,好一番品尝。
    想到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苏瑜眼角莫名便滑落一滴眼泪来。为了怕他发觉,她主动吻了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情。
    魏丞被她的态度所感染,这一晚,狠狠的要了她几次,及至后来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方才作罢。
    ………………
    魏丞走后,苏瑜虽然心中挂念担忧,面上却从来不显分毫,依旧保持着自己身为皇后应有的端庄和雍容气度。
    她每日上午去长乐宫陪伴太皇太后,下午便待在椒房殿里处理些宫中琐事,偶尔能收到魏丞快马而来的书信,得知他如今的情况,于她而言便是莫大的安慰。
    除此之外,忍冬偶尔会来找她,并带上那个刚刚足月的小儿子苏垣。
    苏垣生的眉眼很像苏泽生,皮肤却像忍冬那般白白净净的,很漂亮的小家伙。苏瑜每每看到他,一颗心都跟着化成了水。
    如果这个时候,她也能有这么一个儿子陪在身边,那就好了。
    这日她怀里抱着苏垣,下意识便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小腹,神色略显暗淡。
    这时,苏垣在她怀里咿呀了一声,将她意识拉回来,她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娇嫩的脸蛋儿,对着忍冬道:“你家儿子真是乖巧,我抱着有一会儿了,他竟也不哭不闹的。”
    旁边坐着的忍冬也跟着笑:“这孩子却是很好带,几乎不怎么哭。听我婆婆说,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泽生,一看就不是那种闹腾的性子。
    苏瑜抬头,见忍冬如今提及苏泽生时眸子里明显多了许多温柔之色,面上不由带着几分笑。
    “你婆婆如今待你可好?”苏瑜问她。
    忍冬看了眼儿子,笑道:“许是有了垣哥儿的缘故,如今关系越发好了起来。夫君平日很少回家,也就我们娘儿仨在家里,婆婆其实是个爱说话的,总爱拉着我说些家常,每次瞧着垣哥儿,也会忍不住讲夫君小时候的趣事来听,倒也和善。”
    “这样便好。”苏瑜点头。
    这时,青黛欢欢喜喜跑进来:“娘娘,娘娘,陛下的书信到了!”
    不觉间魏丞已经离京一个多月了,苏瑜知道,如今那边正在交战,也是担忧了好几日了。
    如今听到消息,眸子都跟着亮了。
    忍冬见此,忙上前接了儿子,青黛这才将书信呈上去。
    第115章
    自苏瑜展开书信来看, 大家便都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观察着苏瑜的表情, 面露紧张之色。
    苏瑜则是认真地看着,及至最后,面上涌现出几分笑意来:“陛下初到边城便打了两场胜仗。”
    大殿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活跃起来,青黛高兴地道:“咱们陛下就是厉害,照此下去, 是不是击败齐军指日可待了?”
    苏瑜想了想, 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不过战争未到最后一刻, 谁也不知道结局究竟是怎样的, 仍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忍冬带着儿子出宫之后,苏瑜自己拿着书信回了内殿, 去看书信余下未读的那部分, 反反复复默读了三四遍。
    其实信上也没说什么, 不过是让她照顾好自己, 天凉了莫要生病之类。苏瑜看着这信,便仿佛魏丞依旧在自己身边, 一颗心都跟着暖了下来。
    转眼间入了十月, 天气越发寒凉,甚至在十月底的时候, 竟早早下了一场小雪。
    边城的战事仍未停歇,不过苏瑜仍旧时常收到魏丞的来信,知道那边一切顺利。
    听他的口气,如果不出意外, 年前战事便停了。
    于是苏瑜便巴巴地盼着,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够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不知怎的,这几日心绪却莫名慌乱起来,夜里时不时被噩梦惊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那个关于齐国数万大军攻入大衍皇城的噩梦,也在这几日的反复出现后,越发让人觉得清晰。
    这晚,梦醒时分,苏瑜拢着被子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略显苍白。
    虽然入了冬,然身上却浸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外面守夜的碧棠听到动静,掌灯走进来,拉开帘子看到里面眸色慌乱的苏瑜,关切询问:“皇后娘娘又做噩梦了?”
    加上今晚,她已经是连着第七晚做噩梦了,这让碧棠隐隐觉得不安。
    “奴婢去让人请御医瞧瞧吧。”碧棠说道。廖先生跟着陛下去了边塞,如今也只能宣宫里的御医来为主子诊脉了。
    苏瑜摇头:“前几日也让御医瞧过,不是说没有大碍吗,许是我太担心那边的战事了,并无大碍。”
    碧棠转身去拿帕子在热水中搅了搅,继而递过来给她擦脸。
    苏瑜接过来擦拭着额上的汗珠,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什么时辰了?”
    碧棠回道:“刚至丑时,天色尚早呢。”
    苏瑜侧目看着案上雀跃的烛火,眸色黯了几分,看起来全然没有睡意。
    碧棠道:“娘娘睡不着吗,奴婢陪您说说话?”
    苏瑜点头,努力将梦里的画面忘掉,对着碧棠笑道:“我听闻苏琅生了个女儿,如今都快满月了吧,还不知道长的是何模样呢?”
    碧棠笑道:“娘娘若是想看,等五姑奶奶出了月子,便让她抱进宫里来让您见见。”
    苏瑜叹息一声,摇头:“天儿越来越冷了,还是别捣腾孩子了,想见以后有的是机会。”
    碧棠应着,又道:“等陛下回来了,娘娘也要加紧时间生个小皇子才是,这样宫里才热闹。”
    苏瑜神色柔和了许多。
    如果真能早些生一个,她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魏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不回来,她终究觉得不安稳,尤其这右眼皮总跳个没完。
    便在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苏瑜狐疑着看向碧棠。
    碧棠正要出去打探情况,外面有宫女已经进来了:“皇后娘娘,大理寺卿求见,似乎出了什么事。”
    大理寺卿深更半夜怎么会急急忙忙来找她?苏瑜觉得困惑,但还是让碧棠侍奉她匆匆更衣。
    出去时,大理寺卿正急的左右徘徊,一看见苏瑜出来,他身子一颤,直接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臣该死!”
    “赵大人这是怎么了?”苏瑜在主位上坐下,神情有几分庄重,隐隐的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大理寺卿哆嗦着禀道:“罪太子魏彦他,他,他逃了……”
    苏瑜面色阴沉了几分,言语间多了些严厉:“怎么回事,难道大理寺的死牢是摆设吗,重兵把守之下也能让人给逃了?”
    大理寺卿回道:“这几日罪太子突然吵着要见太皇太后,有四五日了,今晚上狱卒实在听得烦了,便去长乐宫给太皇太后递了话。便在方才,太皇太后去死牢见了罪太子。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苏瑜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后来罪太子求着太皇太后说自己在牢里关了许久,只想出去看看头顶的天空。太皇太后心软,就,就答应了。太皇太后懿旨难为,臣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人带了罪太子从死牢出来,在小院儿里待着。原本那小院儿是有重兵把守的,臣便没防备,谁曾想,罪太子刚从死牢里出来便投了井。太皇太后急的命人去捞,这才发现,那是口枯井,不知是通向哪里的密道。等我们发现时,密道已经被大石给堵住了。”
    苏瑜心都沉了下去,不由怒火攻心:“魏彦要见太皇太后,这么大的事,怎么无人来此禀报,也无人去找尚书令寻问情况,直接便找了太皇太后了?”
    大理寺卿哆嗦着磕头:“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苏瑜此时没心情拿他定罪,只是很不耐地问:“太皇太后如何了?”
    大理寺卿回道:“太皇太后气得昏厥了过去,方才已经被带进宫,传了御医了。”
    苏瑜径自起身往外走,冷声道:“去长乐宫。”
    及至椒房殿门口,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改口道:“先去大理寺牢狱!”
    苏瑜人赶至大理寺监牢时,苏泽生也已经闻讯赶来了,瞧见苏瑜上前行礼:“皇后娘娘。”
    苏瑜侧目看了眼死牢的大门,又观察如今自己身处的这所小院儿,最后将目光投向了一颗柳树下的枯井:“那口井究竟怎么回事?”
    苏泽生回道:“方才臣让人下去看了,被大石堵着,打不开。如今已经让神策军全程搜捕了。”
    苏瑜没说话,只沉着脸思索些什么。
    魏彦想尽办法见到太皇太后,仰仗着太皇太后对他这个孙儿的一丝不忍,以及魏丞不在京城时太皇太后的绝对权威,求着她老人家带他出死牢看看。
    出来后他又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紧接着里面的路就被石头给堵了。
    如此的逃脱之法,岂是一人之力能够做到的?
    这密道是多长时间挖出来的?还有魏丞不在皇城的消息,魏彦从何处得知?
    苏瑜眉心微拧,突然问:“每日给魏彦送饭的是谁?带他过来。”
    苏泽生看向苏瑜,拱手道:“回皇后娘娘,那人死了,是服毒自尽。”
    苏瑜气得都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