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作品:《俗套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现在他还这样子,有时候变了很多,有时候却又似乎没变。
我眼睛看着他,手无意识的伸进西裤口袋里,两边摸了摸,“有一个。”
说着,我就把一颗糖果摸出来,丢到他身上,“吃吧。”
他拿起来剥了彩色的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嫌弃的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甜?”
我挑了苹果去卫生间,“糖还有不甜的?”
“这个太甜了,还黏牙。”他低骂了声,“操,快给我倒杯水,我快齁死了。”
“等着。”
我洗了苹果出来,往桌子那边看,“哪个杯子是你的?”
“白色那个。”霍时安躺在床上,“你快点,我要不行了。”
我想抽他,“能有多甜啊?”
他说,“你试试。”
我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就一个,已经在你嘴里了,我怎么试?”
话落,我俩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同时挪开了视线。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我给霍时安倒了水放到床头柜上,没停留的转身走到窗户那里,往楼底下看,一大片的绿意盎然。
隔了这么多楼层,好像都能闻到香樟树的味儿。
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听说有些人这两天要集体对你开刀。”
后面响起霍时安的声音,“你听谁说的?”
这个反应让我很无语,我语气不好的说,“这个不重要。”
他说,“我觉得这个最重要。”
我转过身,“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能不能别闹了?”
“谁跟你闹?”他的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不是那个秦衍?”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直觉。”他冷冷的说,“你别跟我说今天你除了给人当伴郎,还约他喝茶了。”
我说,“没喝茶,通了电话。”
霍时安的额角鼓动,“你给他打的,还是他给你打的?”
“时安,咱能不能别乱跳话题?”我有些无奈,“我在跟你说有人要动你的事。”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不轻不重的扣到柜子上面。
我不催,等他调整好了状态跟我谈,不然我俩肯定要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长大了,会压制自己,不像年少时那么不管不顾。
片刻后,霍时安开了口,“老刘上午就跟我透露过了。”
我问道,“老刘是谁?”
“我经纪人,之前你在地下停车场见过的。”他说,“长得最不像经纪人的经纪人。”
我对他这时候还能说笑很佩服,“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公司的公关会搞定的。”他轻描淡写,“那伙人很厉害,能把黑的洗白,也能把白的染黑。”
我蹙眉,“别的公司不也有公关吗?”
“所以其实是公关之间的较量。”他反过来安慰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不是第一次被围攻,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我沉默了会,“娱乐圈这么阴暗?”
“你以为呢?”
霍时安淡声说,“圈子里一直都是僧多粥少,以前是有规则的,艺人们就算不愿意,也会随大流的去遵守,我出道前两年开始乱了。”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讲规则,整个乱套,很多人为了抢一个不错的资源跟机会,各种明争暗斗,有的甚至能从朋友变成敌人,老死不相往来,买通稿黑死对方全家,更何况本来就不熟。”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你还跟我说没我想的严重?”
“确实没。”他耸耸肩,“我心态好,无所谓的。”
我说,“你们公司会出什么招儿?”
他欲要跟我说个一二三四五,下一刻就改变主意,“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毕竟是跟他穿着开裆裤,掏着鸟蛋长大的,知根知底,看他这样就能猜到是什么心思,索性顺了他的意,哄道,“你说说,让我涨涨见识。”
他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似的,跟我说了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变暗。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怎么都快七点了?”
“难怪肚子饿。”
他看我起身,面色一沉,“你干嘛去?”
我伸了个懒腰,“我得回去了,待会儿你工作室的人过来,我在这儿不方便。”
他捋了捋额前碎发,“没人,晚上谁都不会过来。”
我一愣,“小陈不是说会来吗?”
“小陈啊,”他轻飘飘的说,“我给他发微信让他别来了。”
我脸上的表情渐渐往失控的边缘靠近,“其他助理呢?”
他在后面把我往那个方向推,“都不来。”
我吸气,“那谁管你?”
他不知死活的狠推了我一下,“你不是在吗?”
我的表情彻底失控,二话不说就走。
病房里一点响动都没有,很反常,我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控制不住的往后扭头,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凄惨孤独。
我看不了他这样,“就今晚,明天我妈要来。”
他一秒满血复活,笑的像是捡了一百个亿,乐成了傻子,“好,就今晚。”
我的脑门青筋蹦了出来。
上当了,操,我他妈真的一点记性都不长。
计划敢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自己作死。
我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打量起这间病房,没过来前我以为霍时安住的病房既宽敞又明亮,一个卫生间就十几平,空气是通过专用设备净化的,还有很大的沙发床。
视野里的就是个普通的病房,普通的连打地铺的地儿都没有。
“你这是骨折了,要养一段时间,怎么没给自己弄个好点的病房住?”
霍时安甩出“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的鄙夷眼神,“这病房怎么了?我觉得好得很,再说了,我上哪儿弄好点的去?你当明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瞥他,“以你现在的名气,别墅海景房随便挑吧?”
“钱赚的多,开销也大。”他煞有其事的说,“我不节俭一点,以后怎么养家糊口?”
我脱口而出,“想这么远?”
“废话。”他盯着我,喉咙里孩子气的咕哝了句,“老早就开始想了。”
我垂头把两只手的指缝交叉在一起,抿着嘴角,不说话了。
他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瞎哼歌,这首哼两句,那首哼三句,任性的一塌糊涂。
不多时,我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地方,“不对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谁给你送晚饭?”
霍时安说,“我让助理招呼过了,晚饭没订。”
我傻眼,“没订你吃什么?”
他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吃你买的啊。”
我白眼直翻,神经病,饿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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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点的时候,医生护士检查完出去,我欲要去卫生间里给我妈打个电话,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动身过来,衣服被拉住了。
我低头看霍时安,“干嘛?”
他憋半天,憋出四个字,“我要撒尿。”
我说,“撒去啊。”
完了才想起来他现在不方便自己去,就说,“我喊护士过来。”
他把脸偏到一边,“女的。”
我的眼里闪过笑意,“那也没办法。”
他刷地把脸偏回来,样子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方淮,你让女的看我脱裤子?”
我安慰的说,“只是撒尿而已,不用脱吧,没事的,淡定点。”
“……”
霍时安咬牙切齿,“你真要让女的看我?忍心吗你?”
“忍心啊。”我把他抓着我衣服的手拨开,理了理被他抓出来的皱痕,“反正被看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他眼角都气红了,“别玩老子了,老子不给女的看。”
我转身朝门口走。
他又抓我衣服,一副“你要是敢去叫,我就跳楼”的玩命架势。
我没打算叫护士,就是逗逗他,没料到他情绪这么激烈,“白天你怎么解决的?”
霍时安垂眼,“没尿过,一直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