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作品:《郡王的娇软白月光

    姜琴娘震惊地望着他,心神俱动,心跳更是快的不得了,像是要从胸口迸裂出来一样。
    “你……”她张了张红唇。
    “嘘,听我说,”楚辞食指一竖,挡在她唇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琴娘,不要退缩回去,站在原地,等我走近你就好,所有的阻碍,我都能处理好,相信我好不好?”
    软语细言,一句“相信我好不好”化成锋利箭矢,嗖的正中姜琴娘心脏。
    她愣愣捂住心口,脑海里头像有很多念头,又像是没有,只是仿佛看到无数的五光十色的烟花绚丽绽放。
    她昨晚跟金鹰说自己的心上人是楚辞,更多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也就是那会,她忽然意识到,她说的确实是真的,会舍不得楚辞,还会因他而难过,可那种情绪并不浓烈,浅浅淡淡的,像不够甜的蜂蜜水。
    所以,她即便是有些喜欢,那也还没到情深不寿的地步,充其量只是对楚辞的靠近并不排斥而已。
    但是现在,她清晰的感觉到胸腔之中有丝丝缕缕甜滋滋的味道,随着心跳,像血液一样被缓缓挤压出来,并奔腾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带着暖和甜。
    她眸子晶亮几分,忽然就说:“昨晚上,我和金鹰什么都没发生。”
    本来还想说几句贴己话的楚辞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姜琴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琴娘飞快看他一眼,又垂下视线落在他衣领位置:“金鹰大人是正人君子,所以虽然孤男寡女,但是我和金鹰大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解释,只是想那么做便说了,可话一出口,又担心楚辞不信,忐忑起来。
    楚辞蓦地勾唇一笑,胸腔震动,笑声低沉悦耳:“我信你。”
    姜琴娘松了口气,她犹豫了下,还是抬手覆在脸侧的手背上,指尖微抖的道:“我命很硬,他们都说我天生克夫,我不想害你,所以不能嫁给你,但是……”
    她咬唇,尽管羞到难以启齿,还是认认真真的说:“我应你,我不退缩,我站原地等你,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要娶的姑娘,请务必跟我明说,我会离开。”
    话下之意,让楚辞是又气又好笑:“姜琴娘,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不要我能给你的名分?”
    姜琴娘摇头,她不能克制住自己感情,可也绝不想害楚辞,故而只能相处这样的法子来。
    “你不要给我名分,我也不能要,除了这点,往后怎么都可以。”最后一句话,她很小声。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将自个脸皮给放地下踩了,既是卑微又是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毕竟,没有名分跟个男人,这等事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她姜琴娘吃亏,往后叫人晓得了,还会被戳脊梁骨。
    楚辞有些生气,他挥开她手,冷着脸道:“你不介意无媒苟合的事,我楚九卿做不到,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娶你过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姜琴娘是我正儿八经有婚书的正妻!”
    姜琴娘被慑在那,这话带给她的冲击远比刚才的甜言蜜语更让她震撼,犹如当头巨浪拍打过来,重重的力道,让她头晕目眩。
    丹朱红唇动了几下,她终是什么话都没说,低下了头。
    楚辞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憋屈和失望来:“你不用急,十日之内给我答复就好。”
    姜琴娘觉得委屈,她很怕,怕自己答应了楚辞,往后他要再有个万一,她如何能承受?
    她难过地蹲地上,将头低在膝盖上,带着些许幽怨道:“你逼着我应你,你如果如果你也和他们一样,一个个最后都离我而去,你又叫我怎么办?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
    说道最后,已是低吼出声。
    她抽搭了下,咽回眼眶的湿润,拿手撑着额头,遮掩了自个的狼狈。
    楚辞默默看着她,良久之后轻轻摸了摸她发髻:“对不起,就按你的意思来,你想如何就如何,没有名分就没有,不成亲也成。”
    他退让到这个地步,惹的姜琴娘抬头看他一眼,抹了抹眼梢,她想笑一下,却心酸地笑不出来。
    楚辞将人拉起来,无奈地揉了揉她小耳廓:“走吧,回府。”
    姜琴娘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点了点头。
    她跟在楚辞身后,亦步亦倾,像个听话乖顺的小媳妇,哪里还有刚才让人头疼的倔强。
    楚辞余光瞥着她,星目渐沉,好似浮浮沉沉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
    两人一路回了府,姜琴娘换了衣裳,就拿起了炭条,半点不休息地画起画来。
    楚辞看不过眼,直接抢了她的炭条问:“你想画什么,我来。”
    姜琴娘朝他莞尔一笑,甜腻的梨涡露在脸上,娇娇软软的,招人的很。
    她道:“需要画两幅,一幅给金鹰大人,他帮忙带着上京,一幅是要绣出来做成衣,我打算给郡守夫人送去。”
    楚辞挑眉,将人拉开,自个铺了白纸坐下:“有何要求?”
    姜琴娘回想了一下:“金鹰大人那副大气威严一些,至于给郡守夫人的,画幽篁就成,她喜欢幽篁翠竹。”
    楚辞二话不说,根本不用参照,好似他脑子里自己就有画面,直接信手拈来。
    他边画还边问:“为何要给郡守夫人送新衣?”
    听闻这话,姜琴娘眉目闪过厉色:“布帛坊对面的云家锦绣坊,那铺子其实是郡守夫人的嫁妆,早年郡守夫人给了云家收租子。”
    楚辞抬头看她一眼:“所以你想往云家身上咬块肉下来?”
    姜琴娘点头,她眯着眸子,身上带起商贾才有的精明来:“自然,甄选会被云泱针对,不找补回来,他云泱还以为苏家好欺负。”
    楚辞顿了顿又说:“可我听说,云泱背后是内府秦臻撑腰。”
    姜琴娘嗤笑一声:“以色侍人者,终有年老色衰之时,上不得台面。”
    她从来看不上眼这样的手段,即便是捷径,不然行商这些年,她何必还眼下这般辛苦?
    楚辞对这观点甚是赞赏,他放下炭条,朝她伸手:“帮我擦一擦。”
    修长莹白的指腹上,沾染了点点黑色炭迹,很是显眼。
    姜琴娘面颊微红,夹了他一眼,还是依言拿帕子帮他擦手。
    正此时——
    “你们在干什么?”
    第54章 有媒苟合
    “你们在干什么?”震惊诧异的声音蓦地响起。
    姜琴娘回头,就见娉婷玉立的少女站在门槛处,恰站在光影分界线上,身上一半光亮明媚,一半晦暗深沉,一如她的表情。
    姜琴娘心头一惊,心虚地甩开楚辞的手,浑身不自在:“阿瑶,你怎来了?”
    苏瑶目光落在楚辞身上,见他表情闲适,正摩挲着指腹,并未有任何不妥当。
    那样的旁若无人,端的是冷酷极了。
    “你们,”苏瑶捏紧了帕子,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在干什么?”
    姜琴娘眼神闪烁,她正要解释:“阿瑶,不是你看……”
    “琴娘,”楚辞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正如你看到的,就是那样。”
    他一言一语,带着冷静又认真,半点都没有敷衍:“我和琴娘,两情相悦了。”
    这话一落,苏瑶浑身一震,她脸色泛白,愣愣看着姜琴娘,好一会才控诉的道:“嫂嫂,你就是这样跟我兄长守节的?”
    姜琴娘黯然,她低下头,没有解释。
    楚辞哼了声,长臂一捞,将身边的人拽过来抱住,捏着她粉透指尖说:“所以琴娘将整个苏家撑起来还不够,还需要给你兄长守寡一辈子吗?”
    苏瑶眼睛都红了:“她嫁给我兄长了,答应过要管好苏家一辈子!”
    楚辞眸光一冷,表情说不出的冷漠无情。
    “据我所知,你兄长是五十两银子买的琴娘,”说到这,他冷笑起来,“五十两,就买她一辈子给你们苏家做牛做马?”
    姜琴娘眼波微敛,那点被苏瑶撞破的内疚和心虚,在她这两句话下,渐渐寒凉起来。
    她为苏家殚精竭力,也对苏瑶掏心掏肺,可从来不知道,在她眼里,原来是这样看她的。
    这和古氏,又有什么区别呢?
    总是没把她姜琴娘当个人来看,理所当然要她连命都卖给苏家。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瑶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姜琴娘,见她一直不说话,丹朱红唇轻轻抿着,顿时一阵心慌,“嫂嫂,我没那么觉得,嫂嫂我不是那样……”
    “阿瑶,”姜琴娘缓缓开口了,“你放心,我不会嫁人,不会嫁给先生,也不会嫁给别的男人。”
    话虽是这样说的,可芥蒂已经生了,她对这个苏家,最后一点温情也给磨灭了。
    “嫂嫂!”苏瑶心头生了不好的预感。
    姜琴娘又说:“苏家,我会一直撑着,不会少了任何人的吃穿用度,你往后出嫁,我也会置办丰厚的嫁妆。”
    听闻这话,苏瑶手一紧,她不自觉看向了楚辞。
    姜琴娘察觉到她的目光,推开楚辞的手,站开一些说:“先前你拜托我的事,我问询了先生,至于先生如何想的,让先生亲口跟你说。”
    话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楚辞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看到刚才那一幕,苏瑶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然而此时,她瞧着不远处面目清隽俊美,举止端方又君子的男人,仍旧控制不了的心跳砰砰。
    那样的悸动和羞涩,就像是有无数只兔子在跳动。
    有些慌乱,又有些羞赧和无措。
    她半垂眼睑,揉着丝帕:“先生,我……”
    对姜琴娘的离开,楚辞心有不悦,看着苏瑶面颊微红,他心里顿时更不爽利了。
    这等眸含春风的目光,他不知见过多少,非但不觉的有甚可自得,反而还让他不耐。
    他都已经穷困潦倒到日日都穿一件青衫了,只能养活自个,这个姑娘还前赴后继地扑上来,也不怕被他给苛待饿死。
    “苏姑娘,”看在姜琴娘的薄面上,楚辞耐着性子开口了,“我很穷,只是个拿束脩的穷夫子。”
    “没关系,”苏瑶想也不想飞快接口,“嫂嫂刚说了,会给我置办丰厚的嫁妆。”
    话一说完,她才察觉到自己不矜持了。
    “苏姑娘听我说完,”楚辞皱起眉头,“我此生非琴娘不娶,她若不嫁,我自然一辈子不娶,姑娘相貌俱佳,品行温婉,当值得更好的良人相待,那个良人绝对不会是我。”
    苏瑶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所以,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的良人?”
    楚辞想起姜琴娘,他轻笑一声,星目之中柔光点点,醉人不已:“自然是因为,我只会是琴娘一个人的良人。”
    这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苏瑶心里的侥幸和奢望。
    她抓着门棱,用力到指甲折断:“你……你们这样是无媒苟合,不怕我去告诉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