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作品:《何以安山河》 裴星元似自言自语:“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太原算是敌后,河北驻军散部是在外蒙高原上,和太原还隔着崇山峻岭,至少她是安全的。”
凌安之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裴星元用手摸着下巴,更愁战场的事:“凌帅,这京城守军的催魂大炮压的太猛了,头都抬不起来,能有办法把兵送到堡垒下边大炮射程死角里去吗?”
凌安之:“我就是找你商量这个事,走,我们叫上众将去王爷那里开个小会,看看几个臭皮匠,能不能凑个诸葛亮。”
深秋了,夜晚的霜降冻得许康轶院子里的几颗树木蔫头耷拉脑袋,不大功夫,凌合燕、周青伦、宇文庭等人踩着秋霜就全聚在了许康轶的大议事厅里,可惜,众人快四更天了还一筹莫展。
许康轶看大家也全有些乏累了,觉得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转着笔道:“上宵夜,大家随便吃一口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再议吧。”
凌合燕嘴里含着一口乌鸡汤,手还去扯一个鸡腿:“王爷其实最会养生,你看秋天了,给我们喝的汤是降燥的,今天还给将士们全换了保暖防潮的厚棉被。”
大家看凌合燕手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之后不管不顾用油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说梦话似的:“厚棉被,厚棉被。”
她突然哈哈大笑,和大家的愁眉苦脸成了鲜明的对比:“王爷,小猴子,你说这比较轻的还轰不动的,我觉得棉被差不多!哎呀,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众位男将们不明就里:“棉被在战场有什么用?”
凌合燕将鸡腿扔在汤碗里,也不吃了:“你们有所不知,棉被这种东西,看似轻薄,不过一旦沾水,沉重无比,而且极为减震,基本打不动。”
许康轶、凌安之眉目微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都没说话。
周青伦喝汤的动作根本没停:“那不可能,世界上哪这么简单的事。”
凌合燕啪一筷子敲在他脑袋上,那响声脆的元捷都向后躲了一下:“王爷大帅还没说话,你小子下什么断言?不信咱们弄一床被子先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得动?”
好好的脑袋又起了一个包,周青伦委屈巴巴:“有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抽冷子打人呢?”
众人皆感觉新鲜,当即弄了一床厚被,满满的灌上水,果然快刀枪不入了。
凌安之震惊地看着自己姐姐,这确实巧妙:“堂姐,你怎么知道的?”
第273章 早有准备
凌合燕虽然混在男人堆里, 这么多年也没把自己当过女人,但是小时候还是有过被家中的父亲牛不喝水强按头的经历,一张黑脸红到了耳根, 摸着耳朵道:
“小时候被你伯父逼着做女红针线, 就是从缝被子开始的, 我不想做,来一床棉被浇一床水,后来被关屋里了,气得我用被子练功出气,却发现怎么折腾湿透了的被子全不损坏, 就记住了。”
从来都是凌合燕笑话别人,这回风水轮流转了, 找到了制敌的方法, 气氛也轻松了, 众皆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凌安之用茶盏磕了磕桌案, 神色一敛:“笑什么笑?人活一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堂姐喜欢打仗就来军中, 我要是万一喜欢了绣花也可能去绣娘所。”
***
夜间视线不好, 可是对手兵痞子凌安之貌似特别喜欢在晚上打仗,夜猫子一样,越到晚间越精神, 今夜到了二更天, 又鬼鬼祟祟的出来搞动作。
吹着习习的晚风, 乌云盖月,树叶坠落,天地间全是阴沉沉的, 社稷军尽量少发出声音,静悄悄地推着新制造的“战墙”,掩护着躲在其后的军士以及轻炮朝着堡垒进发了。
被发现的也很早,毕竟这么大的家伙事也不可能不被看到,此时的京城守军发现社稷军貌似换了战车。
最开始堡垒内的守军也没紧张,他们地势极高,只要按照流程进行操作:找到人集中的地方——装炮——点火——砰——撂倒,非常轻松。
要是能再顺手轰死一个裴星元级别的高级军官就更好了,上次算他命大。
可今天在朦胧的月色下,还是看到社稷军的战车好像突然间加高加宽了。
堡垒内的守军仔细观看,发现这也不是什么战车,却像是一睹墙,下边带着轮子,每堵墙后全是五六个人左右推着走,红夷车炮跟在后边,这墙高有七尺,宽达十余尺,不知道什么东西砌的,一般的炮子打上就一个白点,追魂炮打上顿挫一下抖几抖,之后继续推进。
凌安之单手持戟坐在马背上,倾着身在阵后观察了半晌,见确实能禁得住开花炮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种墙是他和将军们研究了半夜,想造一堵能推得动还扛得住追魂炮轰击的墙,要不夯土等一炮就碎,加了石条钢索的又太重,根本推不动,最后还是凌合燕出的巧计,这墙外壁几层全固定住浸满了水的厚棉被。
秋风萧瑟,北国的晚上还是挺凉的,不过战场上推着墙的敢死队将士的热汗都已经在脚下汇成了小水洼,四处全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拿下了这个堡垒,社稷军的将士们就能居高临下,不用再受追魂炮的巨大压力了。
几堵墙受不住力,被轰塌了,不过更多的移动墙真的推进到了景山的脚下,进入了追魂大炮射击的死角。
三军将士不敢相信的互相惊喜地对视了一下,困扰了他们好几个月的问题竟然解决了!齐发出一声呐喊:“兄弟们,拿下这个土堡子王爷重重有赏!”便爆豆一般开始疯了一样冲这堡垒开炮,社稷军大炮分为数种,此种是机动性最强的红夷大炮,近在咫尺,拿下堡垒只是时间问题。
堡垒内的守军是武慈的左翼,社稷军的炮弹像是雨点一样过来,堡垒内犹如地震,摇摇欲坠,士兵多有被震晕倒者。一发炮弹顺着天窗打进去,直接十几个人倒在了血泊中,连堡垒内主将的半边脸也被头上的鲜血浸透了。
主将四顾一看,外边的敌军势如猛虎,内里的兄弟们个个带伤,而今退也是不可能了,他怒吼着继续点火开炮:“兄弟们,西北的狗贼来了,我们今日用血肉组成屏障,为国捐躯,一起效忠陛下吧!”
堡垒内的官军们面色凝重,皆眼圈通红,几个兄弟围上来,一个长脸的哽咽接过点火的炮捻:“将军,我们誓与京城共存亡!”
主将抬头向外看着潮水一样飞扑上来的社稷军,铿锵壮志的一举手中指挥刀:“开炮!”
——紧接着脑袋一阵剧痛,像是被大锤子轮了似的,哐当一声像木桩子一样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血迹从身下晕染了出来,犹如正在绽放的红色花朵,主将抬首指着他,满眼不可置信:“你?”
长脸伸手一摸眼睛,手里嘴角挂着冷笑:“废话真多,我一个西南兵,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难道小蚂蚁还能挡住战车不成?兄弟们,别找死了,举白旗投降!社稷军降者不杀。”一个破竹竿挑着白色的中衣从堡垒的破窗户里伸了出来,确定社稷军已经看到之后炮口和大刀、长矛也扔了出来,最后的守军彻底缴了械,这拱卫京城的最后一个堡垒终于被拿下,变成社稷军的据点了。
见前进路上的擎制没有了,凌安之当即调转了堡垒城上的炮口方向,直接由对外转向了对着京城,他对准了朝阳门上的城墙,直接依仗着地势较高开始给攻城的社稷军提供炮火支援——
凌安之站在堡垒上,站得高望得远,视线如果飞鹰一般,远远的掠过了城墙,他屏气凝神,向城内看去,觉得有些建筑前些日子还没有,离得太远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他不断的调整视线,终于看明白了,这城墙内隔着数百米的栅栏后方,仿照着烽火台,竟然建立起了数座岗楼,比城墙还高些,直接保卫京城,组成了京城的第二道防线。
他刚觉得不好,就看到岗楼里远射程大炮居高临下喷出的怒火,直击城墙外围脚下,神鬼莫能侵袭,不少社稷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从天上降下来的神火轰死在了血海里。
搞不清状况的贸然进攻,是让三军将士送死,凌安之当机立断马上吹起了撤军的号角,他要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高脚楼。
北国秋脖子本来就短,一片漫天大雪中,冬天还是来了,围困孤城一年,竟然真的没打下来,而今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年关,军中死伤严重,多有思念故乡者。
花折看许康轶、凌安之、裴星元等人睡得越来越少,议事时间越来越长,他甩着玉佩道:“凌兄,我看围困京城倒也不用急了,京城到底是座孤城,军备物资能有几何?社稷军敛天下之财,实在不行困个两三年,就不信许康乾能支撑到几时。”
可这京城好像真的有聚宝盆,黑硫药大炮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凌安之当然不能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死心眼的一直困守孤城,迟则生变——
许康轶是造反的翼亲王,在道义上完全处于下风,城里那位许康乾才是朝堂的正统,万一明年春天全国反过神来,来十几路援军勤王,社稷军已经是征战数年的疲惫之师,届时以何对敌?
社稷军组成复杂,表面看似平静,底下经常暗流涌动,京城内各种劝退纸条布条拴在□□上射出来,再加上京城内吹奏的西北思乡的民间小调,想尽办法动摇社稷军的军心,蠢蠢欲动的夏吾雇佣军、各地收编的新军,以及北疆军内部均有厌战情绪。
凌安之这些天一直围着京城在转,一座四九城,就算是铜墙铁壁,就不信没有缝,只要找到突破口,城中守军只会比社稷军更疲惫,更坚持不住,进了城,这天下就是翼王的了。
这些天社稷军损伤不小,这些上等军官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全须全尾,裴星元差点被活埋刚缓过来,宇文庭就差点战死沙场。
宇文庭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弟弟的事,日前战场上一个分心,前胸中了一箭,直接伤了条大脉,血几乎是喷出来的,幸亏当时凌安之就在身边,基本是死压着伤口眨眼间就带到了花折面前。
花折当时和许康轶在一块,许康轶吓得倒抽冷气、从马背上直接跳了下来,花折一看也是大惊失色:“这幸亏走的不远,否则血流的太快半炷香时间人就完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拔箭的过程中是直接在胸口开了一个十字形的刀口,直接许康轶、凌安之眼看着花折十指翻花将血管缝针,宇文庭被疼晕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像是两世为人。
如今宇文庭也无法着甲,每日里缠着绷带纱布披着棉衣,用他自我解嘲的话说:“当兵这么多年,全身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呼啸的大风卷着雪粒子直往人脖子里钻,花折冒着漫天的大雪从军备处走出来,紧了紧脖子上的火狐狸尾巴毛领,觉得今年的冬季格外冷一些,他这些天一直在心中千丝万缕的算细账,计算敌我双方的火力储备还有多少,算许康乾那么多大炮黑硫药哪里来的,越算越觉得心惊。
正想着,突然看到许康轶贴身的传令兵跑过来了:“花公子,王爷正四处找你,请您去议事厅。”
冒着大雪,原来是一直在京城的细作付商偷偷的出来了,付商扮成粮油店的老板娘,和普通百姓接触最近,综合了各处的消息,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事。
她更见清瘦,脖子和肩膀上犹见血迹,细看身上还缠着纱布,一看就是刚包扎好的,陈罪月咬着牙皱着眉扶着她,说话声音极其虚弱:
“这几日常有百姓来抢粮,我便装作舍命不舍财,拼命护粮的样子继续打探消息,后来太乱了,京城内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细作,不少舌头除了小孩和女人,折了好些弟兄,剩下的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活动,我幸亏有女子的身份做掩护,可前天还是被砍伤了,我之后循着机会,用绳子从城上垂下来了逃出来送消息。”
她喝着热水,只简单的说了几句来龙去脉,她着急冒死出城,就是把消息传递出来,她越说,许康轶和凌安之脸上的冰霜就越浓:“京城内,有官家的军备所和军备库,不过即使再扩大两倍,也不能抵得上这一年来的消耗;我明察暗访,综合了各路来的消息,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付商一句一顿:“许康乾有三个私库,一个便是咱们猜到的在避暑庄子里的私库;另外一个,则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京城北郊粮仓的地下;第三个,应该是还没有启用的后备库,我想尽了办法,怎么也查不到。”
许康轶当即抬头凝视付商,按了按鼻梁道:“在粮仓下边?这…不符合存储的规矩。”
大楚国的国库仓储规定:粮食必须绝对干燥、绝对防火,不能有一个火星子进了粮库,这无数的火器弹药放进去,一旦爆炸,不是灭顶之灾吗?
付商点头:“我最开始也不敢相信,毕竟没有必要如此储备,可是后来我偷偷的去了一次,便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打着东郊粮仓的名义,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火,这是一个双层仓,外里看着是粮食,其实地下还有四层,宽敞无比,层层全是这些年存下来的朱砂、黑硫药、蜡油等物,别说靠着这些储备再熬一年,我看便是再熬三年,也有可能。”
付商声音中倍感遗憾:“我那次去的时候本来想进去一次太不容易了,不如直接放一把火,点了就算了,可惜防火做的太好,小隔间层层隔离,我就算是能点了一个隔间,手中火油带的不够,也点不了整个仓库,只能先撤出来想着再找机会,却不想这个仓库守卫森严,想再夹带着东西进去太难了。”
许康轶摇头反对:“付商姑娘,你那种想法不可行,仓促之间,就算是能把北郊的私库点着,估计爆炸起来和天崩地裂也差不多,你到时候如何脱身?”
付商抿着唇线深觉机会可惜,进一次地库太难了,能进地库的人也太少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肩头伤口疼得火烧一样,她微微叹息,不再说话了。
凌安之冷然抬头,这么大的军备库,熬三年?而且:“付商姑娘,你是说,京郊仓库的军备库,只是第二个,还有一个未启用的?”
付商黯然:“对,我多方计算和打探,现在用的是第二个军备库,应该还有未启用的第三个。”
许康轶心下一寒,风雪在许康轶眼前闪过,这么细想起来,北郊粮仓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是毓王在监国的时候就建下的,这么多物资可不是乱世全国各项军备吃紧的时候能攒下来的,应该是许康乾早有准备。
——毓王早些年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在发生万一的时候夺得皇位登上大统?
在先皇景阳帝的眼皮底下做的这些事,秘密做了多年,这么多耳目都没有发现,原来就是为了应对他和泽亲王。
许康轶能想到的,凌安之也反应过来了,他冷笑,许康乾为了内斗和排除异己也是下足了功夫,怪不得当年对许康轶走私的事那么严查死守,一定要置许康轶于死地,他只是稍微有些牵连,便被忌惮了多年。
要是许康轶也走私后秘密置备下这么一座军火库,到时候和他分庭抗礼的话,直接就够拼一个你死我活。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小老板们的追文,蟹蟹评论和灌溉,么么哒~~~~
第274章 独门独路
——殊不知当年“单纯”的四瞎子实实在在的把走私所得全贡献给了北疆和安西这两块边陲, 以御外敌;后来泽亲王身亡、许康轶失势,更是把自己当亲王多年攒下的家底二百多万两都当做军费搭给了北疆军。
凌安之看了一眼许康轶,见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其实眼角有忧色, 就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一个事, 挑挑眉梢安慰了他几句:“每个人胸怀不同,那种蝇营狗苟的小人用不了多久便会落入你我之手了,他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
大家相顾无言,看来围住了京城不是没事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康乾的粮食军备储存, 看来再支撑个几年也没什么事。而社稷军每年军费千万余两, 别说再熬几年, 便是再熬半年, 也要熬得人心力憔悴、军中动摇了。
后悔过去之事终究是无用,许康轶扶着膝盖站起来,背着手在地上溜达了几圈:“凌帅, 怎么才能炸平了这个军火库?”
凌安之进京次数极少, 其实对京城内的细节全靠地图和其他人口述,不太熟悉,以手支腮地问道:“付商,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军火库的?”
付商:“说来也不算是我发现的, 是少主余情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发现这里可能有一个大库, 不过当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今年来看京城除了军备源源不断之外,其他俱都紧缺,这么灵机一闪, 我才猜到可能此库别有用途。”
凌安之觉得余情确实有时候古灵精怪,反应极快:“她怎么发现的?”
付商轻笑:“那时候我们家二爷在京城做生意,不少产业全做的有声有色,余情觉得京城的酒卖的能不错,尤其是山西的汾酒举世闻名,只不过不容易运输罢了,如果能把酒存在京城的仓库里,之后编几个什么汾酒只有在山西汾家镇能酿造,汾酒喝了能延年益寿的故事,还愁在京城卖不出去?”
裴星元听了无奈扶额:“余情倒是一直会编故事。”
付商当年力劝余情嫁给裴星元,给裴星元当了多次内应,可惜余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今和安西兵痞凌安之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见了裴星元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付商伤得重,全身火辣辣疼,当没听懂裴星元的弦外之音,严肃地皱着眉说话:“可是这么大量的酒需要在巨大的仓库,如果租在地上仓库的话,酒放的年头有多,储存的成本便太贵了。”
“少主就想着放在地下仓库,余家在京城有几个人仓库,在北郊确实有一个不常用的大仓库,可还是太小了,少主便吩咐着趁着夜深人静,对外是将大仓库加高了一层,实际上是为了掩饰在地下挖出去的土方。就这么挖到地下第三层的时候,发现土壁敲起来声音是空的,很明显的隔壁也是个地下室,这就奇怪了,当时余家的地库距离北大营的粮仓可有几里远的距离。”
“我当时听少主随口说的,她当时也好奇,让下人们隔着墙挖一挖,却不想挖到的竟然是铁墙,此种实力,明显是官家的,她不敢再挖了。又想继续用自己这个地下仓库存酒,便用土方加厚了隔着的这道墙,之后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我本来已经完全忘了这个事,可最近想不到许康乾这些军备存在哪里了,这才想起来,之后一探究竟,果然如此。”
大家闻听,全面上有喜色,连从来不动声色的许康轶眼眉都舒展开了,只要有线索,便可以琢磨研究。
许康轶想到这个妹妹,声音中透漏出一股子宠溺:“这条小黄鱼儿,我舅舅们当儿子养大的,还真是能顶起门户;她是哪年在北郊偷偷挖的仓库?”
付商出城之前已经把时间理清楚了:“就是番俄进攻北疆都护府,您和少主去支援北疆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