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作品:《赐婚(重生)》 其实月云生说的大多数话,肖祈即便听了,可是冲击过大的他,此刻根本没办法理解,但他此刻是那么的感激上苍,他原以为这一生他将是抱憾终身,却没有想到,上天把曾经失落的一切,竟如此慷慨地以另外一种形式,一一馈赠于他。
“文瑾,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感谢老天,有多感谢你。无论是为什么,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留下。”肖祈的眼睛红红的,一字一句郑重道:“而我肖祈此生,绝不负卿。”
第90章
月云生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肖祈垂下头似乎想吻他,可月云生却微微偏头躲开,肖祈不由皱眉,咕嘟了一句:“怎么了?”
“这大白天,现在外头有人,不合适。”月云生转过身子,推了推他。
“笑话,这是丽正殿,我的地方,谁敢说我?”肖祈一板脸,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凑过去盯着月云生。
月云生被他看着一愣:“怎么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月云生难得有些气短。
肖祈也是聪明人,此时便知月云生早猜到他想起来前世的事情,顿时有点生气,他这几天看着他如此痛苦挣扎,是不是看戏看得很开心?顿时,他的笑容变得有些不怀好意,一点点逼近月云生。
月云生倒退了几步,竟不知不觉到了床边。
“文瑾呐,你的良心呢?”肖祈的手恶意地慢慢抚上他的胸口,然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笑着问道。
此情此景,自知理亏的月云生无言以对。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肖祈一勾手,月云生便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他大腿一迈,就把人放倒在床上,双臂撑在他的耳侧。
暧昧的姿势,两人身体紧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让月云生不由面红耳赤地别过头。
“呵……”肖祈低头,鼻尖抵着月云生的额头,喷出的鼻息徐徐铺陈一脸,“文瑾,你身上好香。”
“……你都在乱说什么啊!”月云生瞪了他一眼,眉目间的风情让肖祈看得越发浑身燥热。
“我才没乱说,我觉得我就是栽在你身上了。”肖祈克制不住的灼热的吻,从他的额前一点一点下移,月云生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你这样,我都忍不住了。”肖祈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又危险。
月云生的经验少得可怜,加上内心的愧疚,面对肖祈的步步为营,他几乎有些手足无措,毫无抵抗之力。而月云生的纵容和不抵抗让肖祈越发肆无忌惮。
月云生唯一记得自己说的便是,在陷入疯狂之际,他还维持着一丝清明和肖祈说:“你轻些,外头有人。”
而这句话换来的,却是肖祈更加猛烈的进攻,硬生生逼他丢盔弃甲地呻吟哭泣。
原本因为担心,守在门口的沈大海和秦默此刻都忍不住默默对视一眼,尴尬地拧过头。他们家这殿下啊,真是太乱来了,这大白天的……而皇妃也……怎么能这样惯着他。但是,家里放着一个那么好的皇妃,不碰也……罢了罢了,他们开心就好!
月云生这几日去皇后宫中请安的时候,发觉来皇后这儿的后妃也越来越多。杜云竹近来几乎可谓是宠冠后宫,前日他与肖祈在花园遇见她,衣饰华贵的她和昔日那落魄的远方孤女简直判若两人。杜云竹远远见到肖祈与月云生,竟只是淡淡看他们一眼,后来更是目中无人的带着浩浩荡荡一行宫女太监扬长而去。当时月云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是怕她对肖祈不利。肖祈摇头,说若是那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刚走出中宫,月云生低头嘱咐身边的人,最近一切都要低调行事。此时此刻,宫内宫外的气氛都越发紧张,皇帝沉疴日重,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上朝,大家表面都极力平淡,可背后早已是暗流汹涌,太子悬而未决,若是一着不慎,或许就是杀身之祸。
众人立刻正色应承,月云生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着对策,肖墨和杜阮近来一定有所行动,而杜云竹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不管肖祈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慢慢一个一个破解。他想着想着便走回了丽正殿,肖墨与杜阮尚且不好解决,但观察这几日后宫的情况,这个杜云竹或许可以借皇后之手解决。但是……月云生站在那儿久久立在园中没动,后头的人看他一脸沉思,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等在后头。
月云生眉头紧锁,他怎么办,明明知道这是肖祈不愿做的事情,若是他真的动手做了,或许就会让肖祈失望让他误会,可若是他不做,留着杜云竹终究是个祸患,当年就是因为他们的一丝怜悯最后不得善终。这一世,一切都被改变,可终究是怕会节外生枝。月云生想了很久,脸色都有些发白,可考虑到肖祈,他不得不去做……月云生轻叹一声,还是把秦默喊过来,嘱咐了几句,秦默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去吧,这事儿事关重大,你务必要做的干净。”
“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秦默郑重其事的点头。
目送秦默走后,月云生才看了一眼春桃她们,“回去吧。”
“是,皇妃。”
月云生回到殿内,肖祈在外头办事还没有回来。
他看着大大的丽正殿,若是最后肖祈因此与他生了间隙,怨他了,恨他了,他也认了。
因为,这个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看见他好好活着,更加重要。
第91章
等来请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后回到后室,听完小宁子的话后,不由勃然大怒。
“砰。”
茶杯被狠狠地扫落在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皇后身边的杨嬷嬷和小宁子立刻惶恐地跪下:“皇后娘娘,请您息怒啊!”
接连冷笑几声,皇后发颤的双手几乎要硬生生扣进花梨木桌里头:“她当真如此说?”
“是,娘娘。”小宁子连忙点头,“奴才亲耳听闻,当时院子里头还有好些云妃的人呢!”
许久不曾见过这般失态的皇后,跪着的两人都有些惊心,只听见她满含恨意的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连死了都不愿让本宫好过……现在连一个替代品都敢如此嚣张,真是……”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力镇静下来,扭头看向跪着的小宁子:“去,请墨儿来。”
“是,皇后娘娘,奴才立刻去。”小宁子大力朝她一磕头,敛起衣裳便快步离开。
皇后仰起头,秀美的下颌隐约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十指冰凉入骨。
杨嬷嬷打小就跟着皇后,更是看着她如何一步一步母仪天下,此时看着她这般悲伤绝望就觉得万分心疼,可还是不得不规劝她:“皇后娘娘,现在是多事之秋,不宜轻举妄动啊……”
“本宫自然是明白的。”皇后方才不过是片刻急怒攻心,怒气过了冷静下来后,她便面沉如水,只是眼底那深沉的恨意没有褪去半分,“杨嬷嬷,本宫没事,自有分寸。”
“是奴婢多言了。”杨嬷嬷俯身又是磕头。
“起来吧。”皇后略有疲惫地伸手揉了揉额角,杨嬷嬷立刻上前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近来也不知怎么,老是易乏。”
“可要奴婢让李复仪大人来给娘娘看看?”
“不用了。”皇后摇头,“本宫的身体,自个儿知道,许是近来烦心的事耗神太多。”
杨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为她轻轻拿捏着按摩。
暗香阵阵,方才的烦恼暂时褪去,皇后慢慢放松下来,闭眼靠着软榻休憩片刻。
不多久后,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皇后应声睁开眼,便看见肖墨带着苏宁海走了进来。
“母后,小宁子说您找我?”肖墨接了信后,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下,便赶了过来,见了她后,便稍事行礼。
皇后示意众人下去,房间里头便只剩下她与肖墨。
“墨儿,坐吧。”皇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肖墨应允坐下,凝眉道:“母后,您这般焦急,可有要事吩咐儿臣?”
皇后的目光轻轻落在肖墨身上,眸光冰冷,声音轻缓却透着一股寒意:“杜云竹,不要留着了。”
肖墨听了也是一怔,半晌后才垂眉轻声道:“母后,可是方才发生了什么?”
皇后轻嗤一声,“不听话的人,留着怕是会惹是生非,乱了一局棋。”
“母后,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杜云竹一日恨着那人,她留着,总归是对我们有利的。”
皇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每每看着那张脸,就恨不得撕碎,满腔恨意偏生要克制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般想着,皇后半晌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肖墨也不急,只是坐在那儿,他坚信皇后思考到最后,会做出一个理性的定夺。
果然,他听见皇后长叹一声:“是母后糊涂了,此事不会再提了。”
“母后英明。”肖墨起身一拜,他如何不知皇后有多痛恨那人,但杜云竹虽有些超出他与杜阮的控制,可她的作用仍非常大。若是皇后执意要除去她,他们便少了一个有力的盟友。现在皇后答应不动手,此事便有了回旋的余地,肖墨随即松了口气,不由露出一丝清淡的笑意。
“墨儿,你先回去吧,母后也乏了。”
肖墨看着皇后略带倦意的面容,眉心不由蹙起。皇后近来常常感到乏力,虽说可能是心神受损力不从心的缘故,可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母后,李复仪可来为您请过脉了?”
等了好一会儿,皇后都没有回答,肖墨发觉她竟靠着软榻就睡着了。他心底的不祥越发凝重,他转身出去,唤来杨嬷嬷等人,细细询问皇后近来的衣食住行,再让苏宁海去太医院请李复仪过来。
折腾一番下来,皇后被众人吵醒,总觉得肖墨难免有些小题大做,可是见李复仪眉头深锁,她也滋生了一丝怀疑:“李大人,本宫身子可有不对?”
李复仪正色跪下:“回皇后的话,娘娘的脉有些古怪,卑职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也不敢够断言,请皇后允许卑职回去查阅古籍后,再禀告娘娘和三殿下。”
“什么?”皇后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她凝眉思索片刻,肃声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了,本宫听说李大人的夫人钟情各式翡翠,杨嬷嬷,把本宫前几天收的那个翠绿老坑玻璃种的珠粒项链拿来,送给李夫人。”
“皇后娘娘有心了,此物太过贵重,卑职……”
“李大人。”肖墨轻轻打断他的话,虚扶了一把:“母后的病就有劳你了。”
“是,卑职代贱内谢过皇后娘娘与三殿下的赏赐,今后一定全心侍奉皇后娘娘和殿下。”李复仪才起来,又急忙跪下,“卑职这便回去翻阅古籍,尽早给娘娘与殿下一个交代。”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小宁子:“小宁子,替本宫送送李大人。”
“是,皇后娘娘。”
等李复仪走后,肖墨一脸严肃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在这个节骨眼,皇后这中宫里的人也该好好肃清一次了!
第92章
“母后,此事交给儿臣去办便好。”肖墨沉吟片刻,“现在最要紧的是您的身体,在李大人查出原委前,母后您得好好休息。”
皇后略略一想,还是点头:“嗯,也好。”她随后便有些倦了,不由哈欠连连,肖墨看到后难掩担忧,把杨嬷嬷拉到一旁嘱咐日常应该注意的事项。
杨嬷嬷边听边连连点头。
“大致便是如此,在没有找出不对前,母后这段时日的日常用度与饮食,还要请嬷嬷多费心,尽量亲力亲为。”
“殿下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应做的。”
他们说完后,竟发觉皇后再次睡过去了,肖墨轻叹一声,“母后倦了,我便先走了。”
“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娘娘。”杨嬷嬷沉声说道,“绝不会让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找到机会伤害皇后娘娘。”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肖墨点头,转身便欲往外头走去。
杨嬷嬷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快走了几步追上肖墨,说道:“殿下,奴婢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凝眉看着甚少如此迟疑的杨嬷嬷,肖墨目光诚恳,轻声道:“杨嬷嬷,但说无妨。”
“殿下,皇后娘娘这些年过得苦。”杨嬷嬷想起皇后这些年过得每一天,眼中便忍不住泛着泪光,“她能有的,能够仰仗的,除了自己这个后位,便只有您了。奴婢没有大智慧,也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但实在是心疼娘娘。方才小宁子说,杜云竹对娘娘出言不逊,大放厥词,娘娘很是震怒。既然娘娘后来觉得,她为了殿下,可以忍受,但奴婢……”杨嬷嬷说着叹了口气,竟突然直直朝肖墨跪下,用力地连连磕了好个头,“奴婢也恳请殿下,能够将心比心。”
肖墨听罢一怔,随后浑身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格外森冷肃杀。他只是静静背着手站在那儿,沉默许久,就已经让人大气不敢出。
心底咯噔一下,自知自己多言了的杨嬷嬷已经不敢继续说话,只能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等候肖墨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