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作品:《好久不见(GL)》 顾微然!你别说!别再说了!云舒很害怕顾微然提及那件过界的事,这会让她无法面对林蕴,终究是她心魔太重,过不了自己那关。
你怕我说什么?那晚的事?
顾微然!云舒已有怒意,是真的拉下脸快生气的那种,顾微然知道云舒的底线已经亮出,不能再往前试探了,她苦笑:原来你在害怕,怕的原因是这个。
她蓦地明白了云舒的顾虑,竟是因为妈妈吗?可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轰轰轰...闷闷的雷声席卷着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大地,这声音似是愤怒的低吟,好似在谴责人一般,让云舒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要下雨了,回去吧。
哦。顾微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做不到无视云舒的情绪和心情,借着跟妈妈倾诉倒出心意,算是对自己这三年的执念有所交待。
云舒什么都不说,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至少让云舒知道自己的想法。
顾微然不奢望能够相爱相守,只求尽力而为,不留遗憾,不枉深爱一场。云舒是她心底最美好的存在,哪怕没有结果,她依然感恩云舒的出现。
天空浓云滚滚,宛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裹住了佳林村。夜晚在雨中,猝不及防地降临。顾微然以树枝为杖,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翻山越岭般抵达学校。
因为下雨,门口支起了挡雨的大棚,村民同上次那般,为志愿者做着大锅饭。大家都带了帐篷和睡袋,但下雨怕积水,今天所有人会在教室里临时睡一晚。
微然,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杨欧见顾微然回来,总算松下一口气,再看她身边的人,不禁张大了嘴巴,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云,云总?
云舒作了个嘘的动作,淡淡笑道:在这里我叫林初。
啊?
你啊什么啊,别乱说话就是,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明天下山时间你跟志愿者们确认好,一定要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晚上大家轮流值夜吧,总觉得这里不安全,万一雨太大...顾微然话没说完,毕竟这里曾经发生过泥石流,大雨很可能让山坡垮塌,安全隐患很大。
我明白。
另外,药品的放置地你再确认一下,一定不能沾水,不行弄层防水的。这里晚上还挺冷的,叫大家注意御寒。
云舒望着顾微然有条不紊地指挥,不禁露出笑意,她思虑周全,事无巨细,还是那么让人踏实。
你怎么样?是不是淋雨了,要不要喝点热汤啥的,我给你去端一碗。
你管好其他人,不用管我。
哦,好的吧,那你自己注意啊,你好我才能放心。
我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得对志愿者负责,所以你一定要周到些,考虑多一点,各方面多走点心。
是是是,领导说的是,那我去安排晚饭了。
杨欧对顾微然的关心,一如从前,工作之内他尽心尽力,工作以外他想表达的心意会被顾微然扼杀。
保持这种关系,对彼此都好。
交待完这些,顾微然才发现云舒不见了。
她找到梁妮儿,问云舒的住处,梁妮儿带着她走到学校后门,那是条有坡度的路,前面是云舒没有走远的身影,梁妮儿说:下雨天这边不是很好走,你从旁边绕一下,安全点,林初家就是那栋红色的瓦房。
顾微然点头,她没有急着出发,而是说:梁老师,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是林老师女儿,又是村里的衣食父母,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别这么说,这个忙我思前想后只有你能帮我。
你说。
我想留在这里,但又不能让她知道。顾微然指向云舒住的方向。
嗯?你意思是,要多留几天,但要瞒着林初?
对,留多久还不一定,你帮我找个住处,我可以帮学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或者帮农民秋收,打包发货,哪怕做网店客服也行。
梁妮儿不禁奇怪:这里生活条件很差的,网络也不稳定,洗澡没热水器,最近又是秋雷出没的季节,如果连续下雨会很麻烦,你留在这里图什么呢?
顾微然颔首一笑:我图每天能看到她。
她?林初?
嗯。
梁妮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她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了,你对这里不熟悉,要听我安排,如果适应不了,建议你回去。
那是后话,谢谢你,我去她家瞅瞅。
顾微然终于露出微笑,她的世界好像又明亮了,不管用什么方式陪伴,只要云舒在,就什么都可以。
梁妮儿又怎么会明白,顾微然可以为云舒放弃所有,事业、金钱、房子都是身外物,云舒才是一切。
她拿着带过来的登山杖,避开了最近的高坡,从旁边绕了两个低坡,走到云舒家门前。
平屋是红砖青瓦,只有两间,一间住人,一间做饭。迷你的院子好像被修剪过,野草颇有规律地长着,几只野花点缀着绿色,有种纯粹的自然之美。
厨房像新砌的,砖瓦颜色不一,烟囱泛青,有些陈旧,若隐若现的青苔,被雨水打湿后,颜色更加鲜艳。
里面灯光柔弱得像电量不足,一缕轻烟染白了夜晚,从烟囱中冉冉升起。
房子虽旧但很干净,走廊下放着云舒刚刚踩脏的鞋,雨水从屋檐如丝如线地落下,厨房的门开着,顾微然看到里面泛着火光,好奇地走到门口,发现云舒在生火做饭。
灶台还是老农村那种,上面嵌着大锅,云舒正卷着干柴往火堂里放,熊熊烈火照亮了她的脸,泛着红晕的眉眼,布满风情和韵味,让顾微然着迷。
进来吧,外面冷。云舒知道她会跟过来,不意外。
额,你做饭呢?好像问了一句废话。
顾微然发现锅台上只有大白菜和白萝卜,旁边放着两根玉米,等待锅里的水煮沸。
你就吃这个?顾微然心疼到难以言说,这种粗茶淡饭吃这么久,怎么受得了?
你去学校吃吧,那边有羊汤鸡肉,我饮食清淡,已经习惯了。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吃。
云舒低眉浅笑:也行,火堂里有你喜欢吃的烤番薯。
啊,直接扔火里的吗?城里的烤番薯都有特制的机器,高温蒸熟,这种她还没见过。顾微然好奇极了,蹲到云舒旁边看,云舒拾起一根短木头,添进火堂,要等会才行,用这种木火慢慢烤。
你手怎么了?顾微然发现她掌心有红红的划伤印。
云舒扬手,无谓地说:被柴火轻轻刮了一下,没破皮,没关系。
顾微然眉头深蹙,她那么宝贝的人,在这里过着跟自己天壤之别的苦日子。比起云舒的生活,这三年的等待和痛苦又算什么呢?
看到云舒的住处,更加坚定了她要留在这里的决心。
我帮你烧,你过去坐着吧。
你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烧火有什么难的,小时候我在外婆外公家也见过。
云舒笑笑:好,你来。
火堂里滋滋滋声和窗外的雨声交错,气温也随之降低,不过坐在火前,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
这么大的雨,晚上要不要考虑收留我?顾微然嗅了嗅鼻尖,故作可怜说道:大家都用睡袋和帐篷,也不知道教室能不能睡得下。
云舒关上透风的窗户,轻笑:那你留下睡吧。
她本就没打算让顾微然睡外边。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我是客人,应该收留我..
云妈心里那道障碍怎么冲破呢?林老师都不在世了,大家都说虐一下她。
的确,她需要刺激和打击,需要能够凌驾道德之上的觉悟
第74章 雨夜
顾微然的喜悦像跃然跳动的火苗, 欢乐地上窜,可没高兴多久,堂里的火就呲呲呲地变小了。
诶?什么情况?她忙往里面添加枯草, 试图重新烧旺,可火光就如昙花一现, 没烧几秒就熄灭了。
只能再添柴了!于是,她拿着干木塞入,可木头有厚度,无法短时间内燃起,顾微然郁闷地继续塞, 结果,堂里的火彻底灭了, 只剩浓烟扑面而来。
咳咳咳~她被呛着了,猛咳几声, 这什么呀,这么难搞。
云舒站在一旁,忍笑道:你不是说见过猪跑吗?
那烧火不就是不断地添柴吗?顾微然说话之际抹了抹脸, 白皙的皮肤好似被糊上了一层黑炭,像刚从煤矿走出来似的。
云舒忍不住发笑,顾微然不明所以,又反方向擦了一把, 这下两边对称了,云舒忍不住捧腹大笑。
顾微然从没见云舒这样开怀大笑过, 虽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 值得!美人一笑值千金。
小顾总还是不适合干这些粗活。云舒找来毛巾过水拧干,帮她轻轻擦拭,你这脸再贴个月牙, 就变成包公了。
云舒温柔如昨,对顾微然的无微不至没有随着时间消散,无论分开多久,她的关心和呵护依旧是催动顾微然心生欲念的利器。
她鼻间呼出的温热之气,在顾微然跟前流动,她控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唾液的分泌暴露了她内心的渴望,望着云舒那么真实地在眼前,那些肝肠寸断的相思,被无限放大,顾微然无法再克制自己,本能驱使她往云舒的唇口靠去。
亲密接触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是顾微然先失控,云舒的克制力偶尔也会败下阵来。她也会被情感左右,也会想挣脱那些枷锁,肆无忌惮地爱一次。
可是,她所处的地方会给她当头棒喝,外面的雨声会提醒她,不要意乱/情迷。
好了,我来烧吧。云舒低头避过,没有迎接顾微然的吻,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顾微然想要亲近的冲动,视而不见。
一层薄如蝉翼的纸而已,捅破和不捅破有什么分别?
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像盆冷水,把顾微然心中那团火熄灭了。
她不能再过界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永远失去云舒。这三年的教训还不够吗?!顾微然恨自己,只要看到云舒,就会情难自禁。
烧火呢,不是随便加柴就可以的,得先用干草燃烧,由小及大地添加木柴,在这过程必须保持火烧得旺盛,等小柴烧着,才可以添加大柴。云舒若无其事地说着,顾微然煞有介事地听着。
谁都没心思在这火上,不过是给彼此找个缓和暧昧的工具而已。
晚上,云舒只吃了点玉米,喝了点萝卜汤,那盘清炒大白菜,也没吃几口。
吃的这么寡淡,跟出家人似的。
云舒扬眉一笑:出家?可以考虑,不知道我的学历够不够?
不行不行,人家出家人六根清净,清心寡欲,你可早就不净了顾微然声音越说越小,云舒没说话,她也没敢抬头看。
即使看起来清贫,也是顾微然这三年来吃的最暖心的一餐。
火堂里烤出来的番薯,甜糯得很,当然不如云舒的...
啪!她又歪心思了,顾微然总会突然敲打自己的脑袋,弄得云舒很疑惑。
傍晚,雨声错落有致地打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声响,可以说是噪音,也可以说是大自然美妙的旋律,但因为云舒在,顾微然姑且勉强不去反感这样的声音。
吃完饭,顾微然第一次走进云舒睡觉的地方,里面真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她说不出什么滋味。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云舒属于高级打工者,虽说享受的不是极致的奢华,可到底也是人上人的高等阶级了。
竟然能够把自己放得这么低。
没几个人能做到这样,上的去,也下的来。
这就是云舒身上可贵的品性吧,这需要博爱的胸怀和根植于骨血中的善良,顾微然自问做不到,多数人都很难达到这种心境。如果不是因为私情作祟,她不会有这种奉献精神。
屋内,目光所及都是冷冰冰的砖头,难道这里连水泥都没有?顾微然思忖。
空间大小约15平,里面隔了个洗漱间,茅房在外面,顾微然只能用茅房来形容了,农村的厕所,脏差得很。
单人床上铺着跟这间房格格不入的黑白格四件套,枕头下若隐若现一串佛珠,顾微然定睛一看,应该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护身符。
原来她一直带着呢,顾微然藏不住的喜悦,溢出眼底。
只是,这张床看起来也就一米二,除了打地铺,顾微然不知自己能睡哪。
她悻悻地搬来睡袋,简单洗漱后,规规矩矩地钻了进去。云舒习惯性地睡前看会书,因为灯光暗,她不会看太久。
下雨会让地面转潮,虽然睡袋防水,可凉气刺骨,顾微然冻得睡不着。
她料到这里日子不好过,可没想过条件这么艰苦,太难克服了。
但只要想到云舒也在,总觉得眼前这些困难不算什么。
下面是不是很冷?云舒忧心地看向蜷缩成一团的顾微然。
还好吧,我穿着衣服睡,不碍事。
你到床上来睡吧。云舒往里面坐了坐。
真的?顾微然嗖地坐起身,兴奋只维持了几秒,就泄气了,算了,你那床翻个身我就掉下去了。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云舒担心顾微然睡着会受凉,顾微然想的却都是风花雪月。
她不确定自己能把持住,这么小的床,想隔开睡都不可能,靠那么近,她没那个自控力,尤其尝过滋味之后,更难回到从前了。
见她没动,云舒又问了一句:怎么?还不愿意跟我睡了?
我愿意得很,但是我这个人自控力差,你是见识过的。顾微然的暗示很明显。
你...云舒无语凝噎,脸上悄然布上一层红晕,她听懂了顾微然的话,不觉间竟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