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作品:《我以为我是路人甲[穿书]》 鬼无情便又沉默下来,他有些想要皱眉,但是这会儿脸颊被捏着,皱起的眉毛半点不显气势,反而显露出一股莫名的可爱来。
大殿下道:“龙蛊的确是种在你身上了,但这是因为你性命垂危,得借着它吊命。但吊命是吊命,你若是不听话,这蛊是怎么种到你身上的,便能再怎么把它挖出来。”
鬼无情便只能继续沉默。
大殿下说完话,便松了手,只在鬼无情脸颊上留下了两条红红的手指印。
“你倒也真是命大。”
过了半晌,大殿下才又重新开口,打破了殿内凝滞的气氛。
他的语气有些怪异,鬼无情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只是微微皱眉,沉默地听着。
大殿下继续道:“当心一下捅穿了,你竟还能拖着这么一处伤继续逃跑。凌大人那会儿,倒也曾经被你当心捅了一剑,他那会儿有人立时救治,都险些死了,你………还真是厉害。”
鬼无情不做回应,他有系统护着,这才能一路撑过来,不然照着御南王曾经的举动,他估计早便要死在什么任务里了。
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大殿下却不知道这一点。与他而言,鬼无情的确是命大极了,他在南海重伤,一路上并没有多少名医——大多数真有能力的医者,要么云游,要么被招揽入京,进了太医院。
所以在他看来,鬼无情便是被硬生生吊着性命,一路从南海颠簸而上,重新回到了京都地宫。
这甚至已经不能说命大了,再命大的人,若是一路颠簸下来,即便是有药材吊命,怕也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鬼无情却是硬生生地撑下来了。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极大,直叫他心绪浮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翻腾的情绪到底是嫉恨,还是庆幸。
两人又相对着沉默了好一会儿,鬼无情才又出声。
他没有再询问玉妃的事情,转而道:“我逃出这里,你们是一开始便知道?”
大殿下顿了顿,对于这点,倒也没有隐瞒。他压下自己翻腾的情绪,道:“你的确很有本事,我们是在第二日,才发现你不见了。”
鬼无情微微皱眉,将心里的设想推翻了,他本以为云朝势力是从一开始便发觉了他的心思,一直有人暗中跟随,设下套子,让他自己往里面跳。
可是这会儿,这一点可能却是被否决了。鬼无情沉默半晌,才又道:“你们是怎么寻见了我的?”
这一点疑惑,在之前便已经存在了,只是之前是对诸多暗卫,现在这会儿,则是调换了对象,面向了云朝势力。
大殿下轻叹了一声,他道:“不是我们寻见的你。”
鬼无情实在是很有本事,他孤身一人,没有他人拖累,进退自如,一离开地宫,便如游鱼入海,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大殿下想到这点,竟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怜爱之感来。
他道:“龙蛊为你驱逐假蛊,吞了你的血,虽然未曾能入宿,但若是要寻觅你的气息,却还是做得到的。”
鬼无情本来已经想到了许多可能,他一直以为应该是自己出了问题,泄露了什么踪迹 ,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暴露的理由,竟然是这样的。
不是他自身不谨慎,也并非是运气问题,而是有龙蛊作祟,寻觅其身。
他曾有意借助这玩意儿除去了体内假蛊,但是却未曾想到,到头来,竟然也是这玩意儿叫他暴露了自身。
这实在是显得太可笑了一些。
第八十五章 【双性排雷】
鬼无情在被逮回来之后, 便又在床榻上躺了将近两个月。
这段时日里, 他能见到的除了一个负责他饮食起居的老嬷嬷之外,便只能看到一个大殿下。
大殿下显然颇为忙碌,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鬼无情被锁在地宫里,没有什么接触外界的途径。唯一说得上好事的,大抵便是他的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
鬼无情自己很有感觉,他虽然四肢无力,甚至连基本的感知都不曾留下, 但是精力却一直充沛无比,身上偶尔能感觉到,一直有些轻微不适的地方,也再没有半分难受,被全数治好。
——或许也不是治好, 而是那龙蛊的功效。
鬼无情想到这一点, 便想要叹气, 在大殿下又一次过来看他的时候, 他便询问道:“龙蛊唯一,只有这么一只, 你预备什么时候,把它重新拿回去?”
大殿下微微挑眉,道:“你又想要做些什么, 我劝你莫要妄动。我既然敢把龙蛊种在你身上,便有能力叫你影响不到其他人。你若是有那个心思, 大可以试一试,也好早些死心。”
鬼无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大殿下轻嗤一声,他道:“你身上除了我云家血脉,还有什么是我们要求的?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吧,想得再多,也没有用的。”
鬼无情不理他,见他避而不答,便道:“我虽然有云朝皇室的血脉,可是我身份有异,曾经忠于大褚御南王,是他的暗卫。”
“我自幼卑贱,又有这样的隐患,更非云朝唯一的皇室遗血。而你与我不同,你自幼被精心教导,也是云朝皇室的人,统领现在的云朝势力,若我生有异心,本应与你大有隐患。”
“你为什么不杀我?”
鬼无情并非激将,他实在是疑惑。他虽然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但到底久居御南王身边。大褚皇帝身子太弱,时刻都有驾崩的危险。所以御南王基本上是被皇帝当做半个儿子来看的。
御南王身为亲王,本应该与皇帝避嫌,不沾朝政。但是因为皇帝的身体缘故,他时刻都得接任皇位,担起大局,因而他非但没法子做个清闲王爷,反而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鬼无情耳濡目染,即便再蠢笨,也能在多年的熏陶下,看出几分大局来了。
更何况他本身便是个聪明人。
他与云朝势力而言,并非是必要的,甚至因为他身上的特殊性,反而潜藏隐患,在此刻有大殿下在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分明是将他斩草除根——或者弃之不理才是。
但云朝的这些人,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这便叫鬼无情摸不清楚他们的意思了。
鬼无情自己想不明白,此刻又是阶下之囚,几乎算是一无所有的状态。
因而他也没有多少估计,直接询问了。
大殿下却是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他的神色十分复杂古怪,鬼无情看着他,只沉默着等待。
过了半晌,大殿下才笑了一声。
他道:“罢了,你本来也应该知道些的。”
语气竟显得有些萧瑟。
鬼无情微微一顿,大殿下未曾多说,只起了身,他解了衣带,便一件一件地将身上的衣裳去了。
外袍、中衣,亵衣,最后露出的,却并非是平坦的胸膛,而是一层一层紧紧地缠在了他胸口处的纱布。
饶是有纱布包裹,他胸前仍有微微起伏。这样的情景,鬼无情曾经在许多人身上都见到过——那是有意扮做男子打扮的女人,为了防止旁人看出端倪,便会以长布裹胸,叫胸膛看去平坦一片,与寻常男子无异。
若说大殿下一开始宽衣解带,鬼无情尚且还有些不解,但这会儿见了这般光景,他却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
大殿下却不住手。
他一层一层解开了胸口的裹胸,露出一对被紧紧舒服住的饱满乳房来。鬼无情在见到他这般举动时,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侧过了眼不再去看。
可大殿下仍旧未曾停下。
他有去了长裤,亵裤,叫全身上下都光溜溜的一片,方才道:“你自己看吧。”
鬼无情已经闭了眼,他道:“你是女子。”
这就是在说——他已经看过了。
而大殿下却冷笑一声,他道:“我是个男人。”
鬼无情微微蹙眉,他意识到了些不对,犹豫一二,便转过脸来,细细看去。
便正见到大殿下修长柔软的身体。
很难说这到底是畸形,还是美丽。
大殿下略有难堪,但脸上更多的却是讥嘲冷漠,他这会儿坐在一边,胸前饱满,还有遗留的勒痕,可是他腰腹间却不是女子该有的柔柔细腰,而是分明健壮的肌理。
他的双腿修长有力,手臂修长,手掌宽大,并不是一般女子应有的模样。
鬼无情视线下移,就见到了他腿间坠着的东西,这是男人的性器官,可是它不该生长在这个人身上。
大殿下的眉目很阴柔,是女子的妩媚娇丽,可是他个子很高,算得上高大,他有喉结、阳物,可是他也有女子的柔软胸脯。
他将两性的特征聚集一体,男女的特征在他的身体上和谐共存,有一种强烈的畸形美丽。
饶是鬼无情见多识广,这会儿也一时怔住了。
大殿下的神色绝对算不上好看,他脸皮抽动了一下,说:“明白了吗?”
——他是个双性。
是个畸形。
鬼无情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略顿了顿,便又收回了目光,皱眉道:“………抱歉。”
大殿下道:“你道什么歉?”
他没有再把衣裳穿上的意思,而就是这么赤身裸体地在床榻边坐着,一只手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胸脯,满眼都是厌恶的神色。
他道:“若我当真是寻常人的模样,那我绝不会找你回来——他们也绝不会乐意找你回来。”
因为鬼无情虽然身有云朝皇室的血脉,可是他自幼生长在寻常百姓家里,之后更是被褚家买去,训练成了大褚皇室的暗卫。
这样的人,即便是他身世特殊,是云朝的皇室遗子,但云朝却也不会将他放在眼中。毕竟这样的“皇子”,已经被仇人养成了一条狗,暗卫忠心护主,他们并没有能把这样的“皇子”掰回来的信心。
可是偏偏大殿下并不是个正常人。
他是兄妹乱伦而出生的产物,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存在,若非云朝倾覆,这辈子他都要在暗处苟延残喘,不能带到明面上去。
他不能说是个男人,也不能说是个女人。他天生畸形,是个怪物,即便他颇为聪慧,很有能力——可是他仍旧是个怪物。
云朝老臣未曾对他抱有多大的希望,他们为这位殿下准备了一个未婚夫,一个未婚妻。
若是他的性子偏向于女人,那么南宫舒便会是她的丈夫,家世也与她相配,日后复国成功,皇帝便会是她与南宫舒的孩子。
若是他的性子偏向于男人,那么金缕衣便会是他的妻子。金缕衣的家族在禁宫被血洗的那一日被一并屠尽,她虽然没有家族扶持,但是身世也足够与他相配了。若是复国成功,他会是皇帝,他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太子。
大殿下在诸多老臣的看护下,一点点地长成了。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可是身体却带着女人的特性。南宫舒是个天生的断袖,他知道大殿下身体上的异样,与他而言,大殿下无意是个“女人”。
南宫舒是大殿下唯一的朋友。
他的态度虽然从未显露,但却也对大殿下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云朝势力中,只要是最为核心的臣子,都知道大殿下身体上的秘密,他们看他的眼神,无疑都是叹惋的。
大殿下是个优秀的孩子。
他自幼聪慧,学什么都很快,除了身体上的畸形,他无疑是个合格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