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娟急着说：“他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是警察在卫北身上收到毒品被抓走了，现在人在警察局，怎么办呢？如意！”
    康雅娟慌了手脚，满面愁容。
    “您别担心，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宋宇说着去换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卫如意安慰母亲两句：“你别着急了，卫北不会有事的。”
    宋宇快步下楼启动车子，卫如意随后跟上。
    车子疾驰开出大门，沿着大路去往警署的路上。宋宇一边开车，一边联系友人，帮忙打听卫北在里面的情况。卫如意心急，两手不停地翻弄着。
    两人赶到警署，警察根本不让见人，以案件正在调查中为理由拒绝家属接见。卫如意急的焦头烂额，不停在警署大厅走来走去。去找朋友帮忙的宋宇回来，卫如意抓住他的手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宋宇反握住她的手，说：“卫北跟朋友在酒吧玩，被警察收到身上藏有毒品。”
    卫如意气急，一时间哑口无言。
    宋宇说：“情况不太好，卫北有吸毒前科，这次又被翻出了毒品，警方可能会以藏毒罪控告他。”
    卫如意皱着眉头道：“他又开始犯浑了，明明已经答应我会改过自新的，怎么又这样了！”
    宋宇叹了口气，焦急之心溢于言表。
    警方连夜突审，卫如意与宋宇在警署中等待消息，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都成了煎熬。熬夜、心焦，坐立难安，卫如意深感疲惫，浑身不舒服。宋宇拉着她的手，强行按她到座椅上，“老实坐一会儿，我去买两杯咖啡，嗯？”
    卫如意点点头，“你去吧！”
    宋宇刚走没多久，与卫北一同被抓的年轻人被警察放了出来，卫如意认出了他，之前去麦都解救卫北那次就是这小子报的信。年轻人看了她一眼，想要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来接他的家长带走了。
    别人出来了，卫北还没出来，卫如意更着急了，她去找执勤警员，问：“警察同志，卫北怎么没出来？”
    警员问：“你哪位？”
    “我是他姐姐。”
    “哦！他姐姐呀。”警员上下打量着卫如意，说：“你弟弟还有些情况没有交代清楚，别等了，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家属的。”
    卫如意已经没有耐心了，拧眉问：“他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警员冷着脸孔说：“与案情有关的信息不方便透露，回去吧。”
    “你……”卫如意正要发难，被及时赶回来的宋宇拉到一边。“别冲动。”
    卫如意呼出一口恶气，说：“我觉得卫北不会藏毒，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卫如意说罢，把腿往外冲。
    “你干嘛去？”宋宇把两杯热咖啡放到窗台上，追了过去。
    凌晨三点，室外天色微微泛白。与卫北一起被警察带回问话的年轻人被家人接走，上了车。轿车启动缓缓驶离警局。
    “等一下。”卫如意大步追了上去，可惜并没有追上，咬牙跺脚，气自己出来晚了。
    “咔嚓——”
    身旁传来手机拍照的声音。
    卫如意抬眼看过去，只见宋宇举着手机，他说：“有了车牌号不怕找不到他。”
    警方连夜突审的结果是卫北藏毒证据确凿。坏消息令卫家陷入了恐慌之中，这种恐慌比之前得知卫康集团要面临破产还要严重。在卫如意与康雅娟的心里，公司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但是卫家人不能没有。
    康雅娟以泪洗面，哭卫北，骂他不成器，哭卫国富，骂他没良心，丢下母子三人，独自逍遥在外。
    卫如意心烦意乱，寝食难安，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好在宋宇及时找到了与卫北一起进警察局的年轻人小五的家庭住址。于是，两人开着车，一同去了小五家。
    郊外豪宅区的某栋小楼，大门紧闭，小五被家人禁足。卫如意通过门卫与小五家人交涉起来，获得许可进入，在客厅等候。
    失去自由的小五无精打采下楼，在卫如意对面坐下。“你们找我想知道什么？”
    宋宇简明扼要地说：“那天卫北被抓的前前后后都发生了什么。”
    在警察局，小五已经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仔细回想了无数遍，想到此事脑子疼的厉害，皱着眉头说：“你们怎么跟那些警察一样！”
    宋宇说：“这次卫北可能会坐牢。”
    小五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跟你们说吧，我和卫北当时都喝高了，不晓得怎么回事，有几个警察突然冲进包房，把我们按在那里，开始收身，他们在卫北身上收出了毒品，我们就被带到警察局了。”
    卫如意说：“只有你们两个吗？”
    小五说：“还有大东他们几个，我喝的太多，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也记不得了。上次，卫北吸粉就是被大东拉着吸的。这次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点太幸了，属我跟卫北倒霉。卫北因为卫叔叔心情不好，把自己喝栽了！”
    卫如意疑惑：“你是说我父亲。”
    “啊，是啊，我拍到了一个背影很像卫叔叔人，被大东知道了，打电话给卫北约他出来的。你看我快把这事给忘了，你等着，我拿手机去。”
    小五蹬蹬上楼，卫如意心神不定，平静不下来，宋宇握住了她的手。没多久，小五下楼，翻出照片，递给卫如意看。
    嘈杂街市上，中年男人拎着一袋食物从超市出来。发福的体格，宽大的腰身，不是卫国富是谁。
    卫如意情绪激动，嗓子哽咽，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宇盯着照片里的街景，问小五：“在什么地方拍摄的。”
    小五说：“长亭街。”
    宋宇说：“谢谢你把那天的经过告诉我们。”
    小五说：“客气，哪的话。卫北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到这步了。”
    宋宇说：“不打扰了，我们告辞了。”宋宇去拉卫如意，卫如意盯着手机屏幕中的男人背影不肯动地方。
    宋宇弯腰拍拍她的背，“如意，跟我回家。”
    宋宇拿下被她攥紧的手机，还给小五，离开这里。
    .
    从小五家出来，卫如意一路绷着脸色，手肘抵着车窗，蹙起眉头，情愿卫国富一辈子在外周游世界别回来。
    宋宇开着车，抽空看了她一眼，说：“我叫人去长亭街附近找找你爸。”
    “别找他，公司还有我和我妈我弟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现在公司情况刚刚好一点，他回来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太可气了。”
    “我们必须在记者之前先找到他，不能因为他的出现再影响卫康的生意。”
    “我妈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回家的，还有我弟弟，也一定恨透了他。卫北还在警察局，他又冒出来了，怎么办，我头都大了。”卫如意焦躁的用手抓头发，宋宇单手控制方向盘，抓住了她的手腕。
    “冷静点，别心急，沈时已经去活动关系了，他与警局法院都有关系，只要卫北没藏毒，会被释放的。”
    “卫北不可能藏毒。”卫如意目光坚定，“虽然他以前品行不端正，可这些日子他一直循规蹈矩，好学上进，也跟那些酒肉朋友断了往来，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呀！”
    “我当然知道，可是警察手里有证据，证据你懂吗？”宋宇也急，声调不由得高了些，卫如意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双方沉默了一阵，宋宇语气缓和，“我们别先自己慌了阵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卫如意知道自己说话口气不好，主动道歉：“对不起，我是，是太着急了，你知道吗！”
    “相信我，我着急的心情绝对不比你少，但事情还得一件一件去办，去解决，光顾着着急没有用的。”宋宇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双大手温暖有力量，瞬间也给了她力量与勇气。卫如意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侧颜。
    有他真好！
    .
    午后的咖啡馆安静舒适，客人三三两两小声交谈，低缓的音乐配合着咖啡的香气空中飘荡。宋宇与卫如意挨着坐在一起，与沈时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宋宇时不时低头瞧一眼腕上手表时间。卫如意为了弟弟的事儿搞的人困马乏没精神，也要了杯咖啡提神。
    沈时晚了一会儿到的，穿着花哨短袖衫的他奔走了小半天，陪人喝酒又吃饭，弄得脸颊红扑扑的，脚步虚飘。
    卫如意扑腾一下站起来，望着朝着这边走来的人。
    沈时摆手打着招呼，走到两人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叹了口气说：“这天也太热了！”
    宋宇给他叫了杯冰镇饮料，说：“卫北情况怎么样？”
    沈时摇摇头，“不好！”
    卫如意急声问：，“他挨打了？”
    沈时没回答这个问题，神情严肃起来说：“卫北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警察在他身上收到了50克毒品，当时他已经醉的人事不清，唯一的证人也醉个半死，几个跟着一起玩的小子早跑了，要是再继续调查揪住那几个小子的话，查明白原因证明卫北身上的毒品是在神志不清被人放进去的或是能找到他是被陷害的证据，他就没事。问题是，现在上面不让调查了，把卫北按住了。”
    “为什么？”卫如意不理解。
    沈时说：“有人不想让他出来。”
    “谁？”卫如意问。
    “不想你们家好的人。”沈时看向宋宇，两人对上眼，眼神交流信息。
    “知道了。”宋宇说：“谢了，哥们儿。”
    “说谢就见外了，我也没干什么，就多喝了几杯酒。”沈时说着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搂过宋宇的脖子说：“想让卫北出来，还得你出面！”
    尽管沈时没说清楚，卫如意也猜到了是宋远航从中做了手脚。从咖啡馆出来，卫如意用祈求的口吻对宋宇说：“卫北是我唯一的弟弟，他要真的被冤枉判刑，我妈她会受不了的，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把卫北救出来，不让他坐牢。”
    宋宇抱住了她，“你放心，我会让他回来的。”
    ……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沉闷压抑笼罩着卫家上上下下，康雅娟把自己关在卧室内，茶不思饭不想，满面忧愁，才两天的功夫人已经瘦了一圈。
    卫如意把晚饭端上来，说：“妈，吃的面吧，你最爱吃的炸酱面。”
    康雅娟叹了口气：“我吃不下。”
    “多少吃点，别把自己饿坏了，卫北回来看见你这样会心疼的。”卫如意拌着面条，挑起一小筷头面来，送到她嘴边说：“吃点。”
    康雅娟不耐烦起来，皱着眉头说：“我真不饿，饿了我会吃的。也不知道卫北在里面咋样了，有没有得吃。”康雅娟说着说着要哭。
    卫如意放下碗筷，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心累，人也疲惫。一个卫北已经够她们家闹腾的了，现在卫国富又冒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思绪混乱，摸不着方向。
    庭院传来轿车引擎声，是宋宇回来了。卫如意快步从房间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梯，宋宇进门换鞋，抬头瞧见她。两人视线撞到一块，卫如意收住了脚步，担心弟弟，也不想给他太大压力，放缓脚步走下去，在他跟前站定说：“饿了吧，面还是热的，去吃吧。”
    “你吃了吗？”宋宇问。
    “没呢！”
    “那一起吃。”宋宇其实并不饿，想自己要是不吃，她也不会吃。
    偌大的餐厅里，两个人坐在一起，各自吃着碗里的面条。宋宇先打破沉默，“宋远航可能会把你爸已经回到c城的消息曝给媒体，明天你去长亭街附近的小旅馆出租屋找找，争取在媒体曝光之前把他找回来。”
    “那卫北这边怎么办？”卫如意停在筷子望着他，眼底的关切隐藏不住，“他没有提出什么条件为难你吧？”
    宋宇定睛瞧着她，说：“他叫我回远航。”在她脸孔变色之前说：“放心，这个时候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有办法对付他，让卫北回来。”
    “哦！”卫如意淡淡应声。小腹突然坠胀难受，一股暖流而下，卫如意拧眉，紧张起来，“你先吃，我肚子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