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顿了片刻,“你是说哪份?”
    “你们两份的鉴定结果一样,其他数据更是基本相同,你哥是法医比我更了解,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挂了电话秦宴的视线落在儿童房内的孩子们身上,正在玩积木的孩子为了争夺一块积木你争我抢,很快他们向着秦宴跑来,冲到秦宴身边要他评理。
    “哥哥太坏了,总是抢我东西。”
    “谁规定那是你的?”
    “女士优先不懂吗?你这个男孩子不行嘛。”
    “你是女士吗?你这么不讲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秦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吵闹声,自动把孩子的声音屏蔽,只注视着他们的脸蛋,孩子的脸蛋光滑细嫩,哪怕是不加任何修饰也好看的要紧,细看之下,齐刘海的芝麻脸型像锦西,可五官神韵却有他的感觉,团子的脸型像他,却神似锦西,这俩个孩子吸取了他们的优点,比他们长得更出色,聪明机灵的劲儿也时不时让他自豪,而那时他还不确定这份血缘牵绊,如今知道后开始明白,命中注定的那些东西,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老天终是待他不薄,不仅仅是因为这俩个孩子,而是因为孩子的母亲正好是她。
    秦宴把孩子们搂到怀里,叽叽喳喳的孩子立刻不再说话,秦宴虽不是个严格的人,却足以让人仰视,孩子们都明白他才是一家之主。
    芝麻嘟着嘴:“秦叔叔你抱得好紧啊,芝麻都喘不过气了。”
    “叔叔为什么忽然抱我们呢?”团子疑惑。
    秦宴笑笑,声音低沉却温和:
    “嘘!不要动,让我抱一会,把以前错过的都补上。”
    时间还长,慢慢来吧,秦宴想着。
    次日一早,锦西正要化妆,却见秦宴接过她手里的化妆品。
    锦西略显讶异:“你干嘛?”
    “帮你。”秦宴作为钢铁直男,这辈子都没拿过女人的化妆品,粉底粉扑怎么用他完全不知道,唇膏要怎么擦他也没亲自试验过,眼下有些茫然地盯着手里的东西。“你得给我一点提示。”
    锦西装作平常,“怎么想起来帮我化妆?”
    “试试,古有丈夫帮妻子画眉,今有秦总帮方总化妆。”
    锦西笑笑,指挥他把粉底往自己脸上擦,秦宴笨手笨脚地涂完,琢磨道:“怎么我看你没一点变化?”
    锦西失笑,她皮肤还算白,底子也不错,加上这年头没有电子产品早睡早起,简直就是巅峰状态,不擦粉底也ok的,但她心理作用总觉得擦了脸色均匀些,画口红也更搭配。
    “嘴巴张开。”秦宴拿着残存的口红膏问,“我喜欢你用红色,让我想吃一口。”
    说完他用刷子刷在锦西嘴唇上,似乎觉得刷子不好用,干脆用手指点上去。
    “好了!”秦宴把锦西推向镜子,锦西抬头就见脸上的粉底一坨一坨的,压根没擦开,口红也深浅不一,但她依旧微笑地赞扬:“大佬就是大佬,连化妆都画的真好。”
    秦宴勾唇,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既然如此,以后都由我替你化妆。”
    锦西彻底僵化。
    其实吧,不画也可以的。
    虽说是浪漫的一件事,但……
    她涂睫毛膏时会不自觉睁大眼睛张开嘴,她并不愿意把这滑稽的一面呈献给伴侣,哪怕对方说自己不在意,可如果夫妻真的肆无忌惮地在对方面前做任何自在的事,好比拉屎之类的,哪怕对方可以容忍,却离爱情的消逝不远了,作为亲人我们可以接受彼此最真实的模样,可最为伴侣却应该有足够的留白。
    -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天使奇缘》在京州和申城无线电视台同时播出了。
    第54章
    播出前一晚, 锦西对《天使奇缘》的收视没有底气, 毕竟没有在主流媒体播出,这年代电视的覆盖率本就低,这种非主流电视台的收视就别说了,就是在后世,这种电视台播出的电视也很少有大火的。
    而她自然希望这部剧能红火,毕竟是她投资的,也是娱乐公司的第一部 戏, 更重要的是, 剧里大部分人都签入她的公司名下,比起投资成功,她更希望让旗下的艺人能一炮而红。
    在这个娱乐圈都没成形的年代, 第一次做偶像剧饶是她也没有信心。
    吃饭时锦西一直在想这件事, 芝麻见了疑惑道:“妈妈你有心事吗?”
    秦宴也侧目盯着她。
    锦西沉吟道:“明天有个电视剧要播出, 我在想这件事。”
    秦宴听说锦西投资娱乐公司时略显惊讶,如今想要做娱乐公司不是容易的事, 黑帮掌管某些势力,就是明星也得跟黑势力低头,很多明星更是要陪酒陪睡甚至去了某地演出就得陪当地的大哥,满足对方的要求,否则演出这事想都别想。
    锦西这次投资偶像剧, 国内没有先例, 一般来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要么吃撑了, 要么饿死了,锦西会成为哪一种人,市场会给她答案。
    但莫名的,秦宴对她有信心。
    “投资了多少钱?”
    “不多。”演员开支很小,剧组的工作人员开支也不大,这偶像剧不少是室内拍摄,花钱最多的就是造景和服装了,加上宣传方面的开支也极其有限,如今这剧组人人向上,演员几百上千一集,简直让锦西难以相信,这时的娱乐圈没有圈。
    芝麻笑嘻嘻看她:“妈妈,你做任何事都会成功的,妈妈棒棒的!”
    “真的吗?”锦西笑着摸她脑袋。
    “对呀对呀,妈妈你赚钱了可以给芝麻买一支口红吗?”
    锦西挑眉,和秦宴对视一眼,秦宴笑着看芝麻:“想要什么颜色的?”
    “粉粉的,像是蜜桃颜色一样的口红,或者润唇膏也行。”
    孩子已经开始爱美了,爱美是人的天性,懂得审美,知道如何穿衣打扮也是一种能力,很多孩子幼时被父母剥夺这种权利,女孩子也不许留长发,穿破旧的衣服实则对孩子的一生并不是好事,人都是爱美的,锦西很能理解便笑笑:
    “好呀,妈妈会努力工作赚钱给宝宝买口红。”
    “谢谢妈妈!”芝麻抱着她,笑嘻嘻说:“妈妈你真好,你会有很多很多钱,赚了钱钱给芝麻买很多很多口红。”
    有了芝麻这话,锦西莫名安心了。
    晚上秦宴有饭局,锦西因忙于电视剧的事没法带孩子,便叫秦宴带着芝麻团子一起去,省得把他们扔在家里。
    生平第一次带娃出席饭局的秦宴,遭到了好友的一致围观。
    席间气氛静谧的可怕,就连路迟都欲言又止地盯着秦宴,其他人更是以眼神示意路迟上去问个究竟,也不怪他们好奇,秦宴这一会夹菜一会倒水的,简直比亲爹服侍的还周到,这就是伺候祖宗也不带这样的。
    而那两位小祖宗也不怕人,就这样坐在上位,一男一女俩小宝贝,吃饭时一双眼滴溜溜觑着大家,仿佛在好奇大家看什么呢。
    小芝麻啃着鸡腿,环顾四周,忽然扔掉鸡腿说:“叔叔们,你们都在看什么?”
    路迟干笑几声,和其他人一起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几岁呢?”
    “四岁啦。”
    “在哪上学?”
    小芝麻说了学校名字,补充道:“我们学校可好玩了,叔叔你有时间去我们学校玩吧!我们学校有游泳池还有滑滑梯。”
    大家都笑起来,路迟一脸郁闷地盯着小丫头,难道他像是喜欢玩滑滑梯的人?不过这小丫头和那小男孩怎么回事?这不是继子女吗?为什么长得跟秦宴这么像?说不出哪里像,就是觉得神似,坐在那理所当然就是一家人,路迟是和秦宴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家里有不少秦宴幼时的照片,偶尔翻起还经常跟人说秦宴小时候别提多可爱了,那脸啊肉嘟嘟的,不知怎的长大后脸型都变了。
    “秦宴,这真不是你亲生的?”
    秦宴目光浅淡,唇角倒是勾了起来。“像我?”
    “何止是像!简直是你的翻版,尤其是这个小男孩,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别人都说男孩像妈妈,可这小男孩却特像秦宴,其他几个朋友也盯着孩子琢磨。
    “老秦,你从哪冒出的儿子和闺女?这得是多大福气才生出这么一对小宝贝?”
    秦宴噙笑:“基因好,羡慕不来。”
    “得了吧!你别骗我们,这绝对不是你的!我这几年每个月都见到你,你哪有时间跑去生孩子?”
    “什么话!这孩子又不要秦宴生!”
    “反正不可能!秦宴那边要是有风吹草动我们早知道了,再说了这俩个孩子这么宝贝儿,你看秦宴舍得藏这么久?我敢打赌这绝不是秦宴亲生的。”
    秦宴挑眉,似笑非笑:“哦?若要是我亲生的又如何?”
    “不可能!你别诓我。”
    “赌多少?”
    “赌多少你问他们,我们都不相信,是吧?要么咱们一起赌,让他诓咱们。”严启明道。
    大家闹成一团,嚷着要跟秦宴打赌,秦宴却丝毫不受影响,把一勺子汤喂给小芝麻,才挑眉道;“一千万。”
    路迟噎了下,有片刻迟疑。
    一千万可不是小钱,他们从小玩到大都知道规矩,没人会赖账,真要输了这一千万可就没了,可他再一想,他和秦宴这几年就没怎么分开过,秦宴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秦宴身边就是飞进一只苍蝇他也能瞧见,更别提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绝对不可能!”路迟拍着胸脯保证,“我跟秦宴经常睡一张床,我可以保证他从未去过小南村,不认识这对双胞胎的妈妈,有这么大一对双胞胎,那秦家可不得翻天了?你们信?听他忽悠吧?这人你们又不是不懂,就会诓人,我看他这次输定了!不过秦宴咱说好了,你要是输了,你得一人给我们一千万。”
    其他人一想都觉得值当,一千万虽然很多,可他们都拿的出来,而秦宴要是输了,没的可是七八千万呢。
    “行!”秦宴眯了眼,轻飘飘说着:“愿赌服输,可别赖账。”
    “你怎么证明?”
    “我自然有办法,这几天我就把检查结果送到你们公司去!”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呢,大家都哄笑起来,都觉得秦宴是个开玩笑,怎么可能拿的出证据呢,这俩孩子又不是透明的,长这么大他们这些老友却一点风声没听到,秦宴这种人物又怎么可能让孩子背负私生子的名号?定然是假的了。
    大家笑着找秦宴掏钱。
    路迟却觉得不对劲,虽然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可他很了解秦宴,秦宴这人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会冒着赔八千万的风险打这个赌?他不怕人家找他讨债?如果一个精明的商人愿意打这种赌,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个赌他赢定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路迟盯着芝麻团越看越觉得没可能,但这俩孩子的长相却让他更有种不好的预感。
    -
    饭后按照惯例,大家聚在一起打几把扑克,秦宴本要走,奈何锦西没结束,孩子们又难得出来玩,在会所里看电视看得不亦乐乎,秦宴便留下来玩两把。
    牌刚洗好,团子围过来,秦宴把他搂到怀里,很自然地把牌给他看。
    “会看?”
    团子摇头。“什么规则?”
    秦宴把规则讲了一遍,扑克的规则无疑是那几样,没什么难的,事实上不管是扑克还是麻将,只要脑子好会算牌,便能摸清谁手里有什么牌,谁在等什么牌,一旦摸清了规则游戏就变得没意思,秦宴兴致缺缺,随意打着。
    第二局,团子盯着洗牌人的手看了一会,等秦宴要出a时他摇头:
    “路迟叔叔手里有2,秦叔叔你别出错了。”
    众人一愣,路迟见鬼地盯着自己的牌,这小孩可没看过他的牌,怎么知道他手里有2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