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作品:《才不是白莲花(网配)

    “走吧,夜宵已经准备好了,再不吃就糊掉了,今晚煮的是大排面。”邢升屿神色如常,拍了拍叶绪甯的肩膀,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见叶绪甯没有拒绝,放开他率先走出书房。
    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邢升屿非常满意,叶绪甯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人,相反叶绪甯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再压抑也能隐忍,只要给他几分钟时间,他就能稳住情绪。
    “别给自己压力,顺着自己的心走。”邢升屿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轻笑着伸出手指,指指他的心脏部位,接着问道,“他要求跟你见面了?你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叶绪甯瞧着邢升屿满脸笑意,跟着放松了心情,满腔的情绪一并倾泻而出,剩下的是全身心的放松,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来的机会,既然他有这个机会,何不给自己给别人一个机会呢?
    “面都有点糊了。”邢升屿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两碗大排面,考虑着要不要重新做过。
    叶绪甯拉开一把椅子坐上去,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抬眼看邢升屿:“别浪费了。”
    邢升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吃面,这到底是因为谁啊?本来做一碗面不用多长时间,大排晚饭时叶绪甯就做好了,煮好面放上去就行了,结果上楼就见叶绪甯情绪不对。
    走到书房门口,远远就看到叶绪甯神色异常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打开的yy聊天框,能让叶绪甯有这么大心情起伏的人,大概只有严煦致了,这家伙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邢升屿没有打扰叶绪甯,静静地靠在一边等着叶绪甯自己平复心情,这份感情在叶绪甯心头压抑了十几年,是时候得到释放了,能够重生是奇迹,同时也背负着两家人的命运。
    这种心情只有叶绪甯自己能够体会,他作为旁观者不能干涉,只能靠叶绪甯自己想透彻,邢升屿心中暗叹,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一个,跟两对父母坦诚身份,做两家人的孩子。
    吃完一碗大排面,叶绪甯有点撑了,轻轻揉了揉肚子,靠在椅背上消化一下,想了想道:“我哥说明天的飞机,希望能见我一面,我们都在彼此试探,又彼此心知肚明。”
    “他想当面跟你谈吧。”邢升屿毫不意外,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见面了彼此就安心了。
    “从前我觉得命运对我很不公平,我什么都不渴求,只求家人多看我一眼,最后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代替那个人享受到了父母的疼爱。”
    叶绪甯笑了笑,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又觉得是命运给我的补偿,现在我更相信命运对我其实是公平的,就算我以叶绪甯的身份活着,至少还能给家人和我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不必背负悔恨的枷锁,对,我哥是这么说的,悔恨。”
    邢升屿直直地注视着他,叶绪甯的表情带着笑意,夹杂着心酸,安慰道:“你能想通就行,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跟他们重新来过,我相信此时他们也是如此庆幸着。”
    “嗯,我哥刚才也这么说,他说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每天陪着他弟弟。”
    咳咳,邢升屿莫名觉得脚板很疼,这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严煦致要是以后真每天陪着叶绪甯,那他怎么办?他绝对相信这家伙能说到做到,严煦致就是这种人,再加上想要补偿孩子的严家父母,以及疼爱叶绪甯的叶家父母,他还有机会吗?
    邢升屿心感懊恼地摸摸鼻子,总觉得和叶绪甯在一起的道路上长满了荆棘,其中最大棵就是严煦致,从前弟弟生活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不用每天陪伴,弟弟也是安安静静地待着。
    哪料到一次回国度假就丢了性命,这家伙这几个月来悔恨得只差没一刀了断了自己,下去陪伴弟弟,严煦宁的孤独是他们造成的,除了衣食无忧就只剩下自生自灭,毫无亲情的关怀,豪门典型的悲剧。
    不过严煦致果然是受到上帝眷顾的家伙,绝望的尽头还能看到奇迹,邢升屿默默唉声叹息片刻,定定地注视着在厨房里洗碗的叶绪甯,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对付严煦致。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回忆悔恨交织
    叶绪甯一手握着勺子,一手握着手机发消息,面前摆着一杯芒果冰砂,有一口没一口的挖着吃,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显然心情非常好,对坐的唐棠和江淼淼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喂,女神,你表哥该不会谈恋爱了吧?瞧他那一脸春风得意,笑得快结出糖精来了,话说他最近不是跟邢升屿那老流氓住一起么,老流氓该不会下手了吧?”
    江淼淼凑到唐棠耳边小声嘀咕,不忘随时注视着专心发消息的叶绪甯,随即摆出一副沉思状:“老早就觉得那家伙对小绪有意思,你以前不是说他喜欢小绪这种类型的么?”
    “去!”唐棠一把推开支过来的脑袋,颇具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叶绪甯几眼,总觉得叶绪甯心里藏着秘密,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见得是为了升屿。”
    “那是为了哪位美女?你家表哥不是喜欢男人吗?”江淼淼惊讶地睁大眼睛。
    唐棠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扫视了一眼江淼淼:“你哪里得出的奇葩结论?升屿哥喜欢男人不假,但是我家小绪可从没表现出喜欢男人的一面,别胡乱猜测,升屿哥只是帮忙照顾小绪,他和小绪年龄相差悬殊,绝不会那么不理智地对小绪下手。”
    “不见得吧……”江淼淼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他还是觉得邢升屿在追求叶绪甯,而且上次在银婚派对上,他可是试探过邢升屿,那老流氓明明没有反驳,还承认了的样子。
    “那邢升屿出柜没啊?他家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会不会挥起皮鞭抽死丫的老流氓?这个圈子里一大帮子老顽固,传出去不是丢尽了老头子的颜面?”
    “噗,你觉得像升屿哥这样的脾气,会藏藏掩掩吗?就算不会出去大肆宣扬,至少也不会欺骗家人,早八百年前就出柜了,邢伯父不但没有抽打他,还觉得自己儿子敢作敢当。”
    “该不会气糊涂了吧?”江淼淼难以置信。
    邢升屿家的老头子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居然能容忍邢升屿喜欢男人,这倒是稀奇了,江淼淼撇撇嘴:“绝壁是气急了,导致脑回路异于常人。”
    唐棠耸耸肩不置可否,单手横在桌子上,另一手握着小勺子吃冰砂。
    一边的叶绪甯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论,嘴角抽搐,一开始还小声咬耳朵,来回两句后就开始正大光明的讨论,无语地望着又开始继续讨论的两人,轻轻“咳”了一声。
    对面两人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转头又对视一眼,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叶绪甯将手机放到一边,邢升屿已经出柜了,这一点倒是让他大吃一惊,他从前听唐棠说过邢升屿的性向,平时也没见邢升屿和人交往。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符合邢升屿的性格,邢升屿不见得是个愿意任人摆布的人,像邢升屿和严煦致这样的人,骨子里还是以自我为中心多一点,信仰自由自在,而不是为事业和家族牺牲自我。
    邢伯父的态度反倒让他十分震惊,他和江淼淼的想法一样,以为邢升屿出柜,家里绝对会闹得鸡飞狗跳,有头有脸的人最注重形象和颜面,这种事情在老一辈眼里简直大逆不道。
    叶绪甯这几天住在邢升屿家里,听邢升屿讲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这家伙小时候活脱脱一个捣蛋王,和从小就面瘫的严煦致截然相反,所以从小就是这副黑社会头目的腔调。
    “小绪,你这两天都在跟谁聊天呢?整天捧着个手机,姨妈都偷偷问过我好几次了,还以为你找女朋友了呢。”唐棠见叶绪甯总算放下了手机,托着腮在发呆,好奇地问道。
    “前天宁静致远加了我的yy好友,这几天跟他聊了聊,还蛮投缘。”叶绪甯笑笑,并不打算隐瞒唐棠,但也没打算告诉唐棠宁静致远的身份,等和严煦致见了面再做决定。
    想象和接受完全是两码事,这一点叶绪甯已经尝试过了,就像一开始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严煦致的打算,真当要见面时,心头的感慨无以复加。
    他希望给唐棠和叶父叶母一个缓和的时间,起码要等他见到严煦致,知道严煦致心里的想法,再回头和叶父叶母坦诚身份,让双方心里都有一个底,才能面对面坐下来商量。
    “那个土豪来找你了?”唐棠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对方是什么人啊?”
    “我也没有多问,应该年纪不小了,常年居住在国外,才刚刚加为好友,聊得也不是很多,不过他在水墨画方面挺有见解,聊得最多的也就这些兴趣爱好。”叶绪甯大致解释道。
    “听上去很有涵养的一个人。”唐棠点点头,对这个宁静致远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尽管对方土豪了一点,不过网络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出现一个大手笔也不是奇怪之事。
    叶绪甯隐瞒了要和严煦致见面的事,严煦致昨天就到了,只是手头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这会过来洽谈还带了公司里其他负责人过来,跟他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明天晚上。
    叶绪甯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以重活一世另一个人的身份,和上辈子的哥哥见面,光想想就心情复杂,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再坐15分钟,我们该回学校上课了。”
    “这么快?今天下午四节课呢。”唐棠有气无力地双手托腮,随即右手拨弄着吸管,“对了,我和升屿手头上还有一部剧,策划让我问问你,还愿意接ed吗?和升屿合唱。”
    叶绪甯微微一愣,大概就是邢升屿最近在录干音的那部剧了,他倒是没想过要接ed,邢升屿也没有提起过,除了偶尔去林籁泉韵排麦,他最近也没多余的精力放在二次元。
    “你可以回去和升屿商量一下。”唐棠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这次的staff成员在网配圈口碑非常好,你可以回去看看剧本,主角受的气质其实跟你蛮符合,所以才邀请你唱ed。”
    叶绪甯对看过剧本,没有特意研究过人物的性格,只是关注了邢升屿的部分,听说这次和邢升屿搭档的受音cv,仍然是网配圈鼎鼎大名的受音大神似昔。
    大神cv能够通过声音演绎不同性格的角色,似昔在网配圈的地位并不比邢升屿和唐棠低,他曾经听过不少大神cv在一部剧里是强势霸气的攻音,换一部剧竟然变成了温软受音,让人佩服。
    不知道邢升屿能不能伪出一个软绵绵的受音?叶绪甯竟然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恶寒!
    还是赶紧上课去吧,今晚邢升屿要和几位重要客户见面,让他晚上去唐棠家吃饭,不用猜肯定是严煦致和他带来的人,无论如何,谈判公事是首要任务,严煦致不会感情用事。
    结束了几个小时的会议,邢升屿坐在位置上并未起身,端起茶杯喝着茶,抬眼注视着严煦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着秘书跟他报告事情,身边围着几名负责人,很快秘书和负责人先行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严煦致两个人,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带上了会议室的门,气氛显得比刚才更为冷冽,邢升屿抬了抬下巴,示意严煦致过来坐,对方也没有迟疑,就近拉开了一把椅子。
    “你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过来?打算把他带回法国?”邢升屿开门见山地问,跟严煦致这样的人不用拐弯抹角,双方都心知肚明,藏着掩着互相猜忌试探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他是我弟弟。”严煦致语气强势坚定,面无表情地扫视了邢升屿一眼。
    “喔?”邢升屿笑笑,完全不在乎严煦致那冰冷的态度,反正这张面瘫脸他都看了十几年了,永远这副死倔死倔没得商量的脾气,“你觉得小绪会跟你走?”
    见严煦致沉默,邢升屿不予理会他的态度,接着说道:“还是这么不懂得尊重人。”
    严煦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夹着懊恼,所以说邢升屿很讨厌他的同时,他同样不想面对这个人,外人总是一副惧怕他的样子,惟独邢升屿一眼就能看穿他,一箭射中他的要害。
    邢升屿摇摇头继续喝茶,这家伙要是一辈子改不了这臭脾气,和叶绪甯之间的隔阂永远别想解开,这家人总是喜欢专制地替别人做决定,要么不闻不问,要么直接甩下结果。
    叶绪甯如果生在普通家庭,那他就是个耀眼夺目的孩子,为人谦和,成绩优异,在水墨画方面颇有造诣,获奖无数,业余还能唱唱歌跳个舞,绝对能让做父母的骄傲不已,成为别人家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可是叶绪甯偏偏身在豪门,父母的忽视,哥哥的耀眼,这无疑就是告诉外界,严家二少爷没有继承权,严煦宁在承受来自家族的冷情时,还要承受外界带来的闲言闲语冷嘲热讽,以及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豪门世家的眼里,拥有继承权等于拥有了一切,邢升屿比谁都清楚豪门的悲哀,老一辈顽固势利,一个毫无商业头脑只会画画的二少爷,在他们眼里就是玩物丧志的废物。
    为了名誉、金钱、地位和利益,可以丢弃所有的感情,牺牲自我只求达到目的,严煦宁就是那个牺牲品,从出生开始,除了拥有一个身份外,他什么都没有。
    邢升屿没有告诉叶绪甯的是,他懂严家人的做法。
    严煦宁的出生本身不被期待,长辈为了避免日后发生兄弟相争,索性选择放弃严煦宁,让他从出生就毫无竞争力,等严煦致长大成人,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家族事业。
    真是自私得令人发指的行为,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豪门世家其实很正常,一些豪门世家从本家到旁系子女众多,其中还不包括在外头的私生子女,为了争夺家产可谓不惜一切代价。
    邢升屿心中叹息,虽然是一场悲剧,上天却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现在过得很好,比从前活得开心自在,小绪对现在的父母充满感恩,我希望你这次能尊重他一次。”
    一直陷入沉思的严煦致,这才抬眼看着邢升屿,邢升屿那张经常带笑的脸,此时的神色却是认真而不容拒绝,微微皱紧了眉头,隐隐觉得邢升屿对叶绪甯的关心有点过度了。
    “小煦他……跟你说了什么?”严煦致问出口时,明显地察觉到心脏部位阵阵刺痛。
    “你觉得呢?”邢升屿嘴角的笑意带着嘲讽,并不是他想打击严煦致,而是替叶绪甯所遭受的待遇感到心疼,出口的语气中自然带了点怒气,没能很好的压制情绪。
    严煦致的神色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渐渐浮现出疲倦和悲伤。
    从得知严煦宁出事的那天起,他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闭上眼睛就是严煦宁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脸,浑身伤口,冰冷的躯体。
    他几度怀疑自己快疯了,更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天住在严煦宁留下的别墅里,唯有看着严煦宁曾经住过的地方,他才能稳下心神。
    直到半个月前,他打开了严煦宁的电脑,无意中进入了浏览器收藏夹里的微博,他本想看看严煦宁活着时的生活,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严煦宁关注的那名叫“糖心”的人发的水墨画照片。
    严煦致已经不记得他当时的反应,只知道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接着是像个疯子一样在空旷的别墅里大笑,最后靠着墙低垂着头,无声地哭泣。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究竟维持了多久,等到清醒过来,脸上已经干了,房间里一片漆黑,严煦致这才冷静下来,不管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自己真的疯了,他找人调查了“白绪”这个人。
    拿到调查报告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肯定——严煦宁还活着,以另一个身份活在人世。
    那一瞬间,严煦致是冲动的,恨不得立刻飞到严煦宁身边,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悲痛。
    严煦宁明明活着,为什么没有来见他们?是对他们绝望了吗?所以宁愿抛弃从前的身份,只为别人而活着?
    严煦致只觉得心脏疼得窒息,从严煦宁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他们全家背上了悔恨的枷锁,他连憎恨自己憎恨父母的资格都没有,惟独只有悔恨,他们对严煦宁的忽视太残忍。
    过去的二十年,他们只要多跟他说几句话,多去看他一眼,说不定严煦宁重生后还会愿意见他们,可是他们没有,庞大的家族事业压得他喘不过起来,父母常年在外,而他亦是如此。
    每次匆匆回来看望严煦宁一眼,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他又被其他事务绊住,不得不离开,严煦致每每见到严煦宁眼中的渴望,心里就会发誓,下次一定多陪陪他,却从未兑现。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只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心底的在乎,严煦宁的作品他视如珍宝,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严煦宁从始至终没有怨恨过他们,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可是越是如此,严煦致心底的愧疚就越深,他想对严煦宁更好,可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严煦宁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唯一渴望的只有来自亲人的关怀和感情,而他们却没能好好给予。
    终究是他们来不及补偿,严煦宁带着遗憾彻底离开了他们。
    那一刻,他们仿佛感受到了世界的崩溃,看着毫无生气的冰冷躯体,他们才发现对严煦宁有多么忽略,不知不觉严煦宁都20岁了,这20年里,他们的生命里只有事业,不曾好好陪过他关心过他。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这一辈子,他绝对不会再犯上一辈子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