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作品:《秘婚

    徐墨衍坐在马背上,也没说话。
    回到服务区,卫青城把缰绳丢给工作人员,自己率先跳下来,绕过去,将正在下马的徐墨衍接下来,一言不发的牵着他的手往外边的车走去。
    徐墨衍也没反对,安静的任他牵着,相携离开了马场。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整个马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全须全尾的走人了。
    “刘经理,老板是不是和卫先生吵架了啊?”一个小主管看两人开车离开之后,才小声的问身边的头儿道。
    刘经理摇摇头,“看样子不大像。”
    “可是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刘经理有些沉思的摸了摸下巴,“吵架了也不可能这么平静吧?卫先生去牵老板的手老板都没有反对啊。”
    两个人很少在外面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是乍一看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怪异,他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两个人很配,可是这样看着,还是有一定的冲击。
    “啊——好像是——”
    “老天,我这重点到底放在啥事儿上面了啊!?”对于老板跟他家那位卫先生这百年难得一见在外面公开秀恩爱,她居然在眼皮子底下都给放过去了。
    下一次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啊?!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回了家,卫青城看着他,欲言又止,徐墨衍则默默的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晚饭,看着他倔强又落寞的背影,卫青城后牙槽都咬紧了。
    吃了晚饭,徐墨衍依然一言不发的收拾洗澡,肖成送园子里的文件报表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浴室里洗澡,卫青城给接的。
    洗了澡出来,看着客厅茶几上的报表,他默默的抱进了书房处理,卫青城独自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他处理完了出来,他还坐在沙发上。
    徐墨衍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他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能张嘴,自己径直回了卧室。
    卫青城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蜷缩在床沿的人,眉心的折痕又深了一寸。
    卫青城试着去拥他入怀,可是他却有些抗拒,试了两次,看他的挣扎有些怒意,卫青城只得放手让他睡在一旁。
    一言无语,两个人各据一方,睁眼到天亮。
    两个人对感情这都是第一次,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心宽随和,从确定感情之后,就从来没有过矛盾。
    这乍然一下出现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找不到能解决的方式,情况就成了这样。
    外面的天色微微发灰,徐墨衍揉揉刺痛的太阳穴,掀开被子想要翻身起来,刚一动,胳膊就被拉住,他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卫青城看着他没有转过头来的后脑勺,心里无限挫败,伸手一使劲,将他拉过来了一些,有些无奈又有些颓然的问道,“墨衍……我们非要这样吗?”
    第二零八章  分开一段时间
    天色晦暗的屋里一片暗沉,徐墨衍背对着男人坐,听到男人的话,心里难受得不行。
    如果可以,他何尝愿意这样?
    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基本都没红过一次脸,即便是聚少离多,可是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矛盾,身体离得再远心都在一起,可是现在,身体靠得这么近,心却感觉离得老远。
    他不是怕自己付出的感情得不到相对等的回报,他只是怕这样下去,他们终有一天会越走越远。
    他爱到心生恐惧,可是他却不能告诉他。
    两个人之间,不管感情再好,很多东西都需要把控尺度和适当调节,如果让自己的爱造成了另一方的困扰和负担,终有一天会破裂。
    他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怕自己过度的情感造成他的负担,他什么都不求,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粗茶淡饭没关系,只求能平平淡淡的跟他相携走完这一生,他不在乎他有多惊人的财富、身份和地位,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他心宽,不触到他最痛的那根神经,他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一次的意外,却是把他这么多年来全部的担心和害怕都集结到了一起,心思和情绪铺天盖地的翻涌而来,他措手不及的近乎窒息。
    “墨衍······”
    “二哥。”
    “恩。”卫青城低应了一声。
    徐墨衍声音低微,“二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话音刚一落,天旋地转间,他就被压制着摁在了床上,几乎是立刻,男人的气息就袭来,“你说什么?”
    嘶哑难辨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时,他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他没有出声,男人有些急了,“墨衍,你说什么?”
    外面的天色还没亮,又被窗体一掩,屋子里晦暗不明,面对面的近距离间看着也有些模糊,徐墨衍却垂着眼帘不愿意迎视他的目光。
    卫青城放开了扣住他手的大掌,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来跟他对视,手却在他的眼侧摸到了湿意,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震颤,“墨衍,你说什么?”
    避无可避的距离,让徐墨衍努力的平复了一些喉头的紧涩,“二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晦暗中的男人听到他的话,震颤的手猛的一个哆嗦,“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从昨天事情发生,他把什么都想到了,可是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提出分开······
    徐墨衍哽咽道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分开?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难受到想要分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失望还是无望,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怎么突然就这么轻易的说出了要分开?
    他有多爱他,就有多难受。
    听到他难受得不能抑制的哽咽,卫青城心都痛得麻木了,“墨衍······”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呜······我这么爱你,爱到连自我都可以失去,为什么要分开······”
    “对不起!”卫青城抵着他的额头,喃喃低语。
    “我不要对不起!”徐墨衍摇头,“二哥······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卫青城突然俯身,堵住他的唇,动作粗暴激烈。
    徐墨衍反手抱住他,迎上去与之纠缠。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不能解开的局,可是两个人却都陷入了死胡同。
    直到气喘吁吁两个人才渐渐停下这激烈疯狂的亲吻,卫青城捧着他的脸,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墨衍,二哥爱你,二哥这辈子唯一爱的只有你,请你不要质疑,也不要对二哥失望,二哥从来就没有骗过你,不能对你言明的,二哥选择了沉默也没有对你说过半句的假话,跟你的感情,二哥从来都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你相信二哥。”
    徐墨衍咬着唇,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不能对你说,并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你在二哥的心目中不重要,就是因为你太重要,二哥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担忧,你给二哥一些时间,等时机成熟,二哥会对你坦诚一切,二哥对你发誓,二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亡命之徒,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好不好?”
    他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知道他在意什么,这种事换做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徐墨衍呜呜的低声呜咽,泣不成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能哭。
    “你想要分开一段时间,二哥可以答应你给你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可是你答应二哥,这只是暂时的行吗?”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卫青城苦笑,“你要是把二哥甩了,二哥这下半辈子要怎么办?”
    徐墨衍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了,乖,不要哭了,二哥心都要被你这眼泪痛木了。”
    一说不哭,徐墨衍干脆放声大哭。
    卫青城,“······”
    等他在怀里哭累了沉沉睡去,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大亮了······徐墨衍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荡荡了。
    他愣了一会儿才翻身坐起来,在床上怔坐了一会儿,他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十一月的盆地,眼光已经有些少见了,他拉开落地窗,冷空气刷的一下迎面灌来,阳光明媚,却也已经没有了暖度······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冷空气飒飒的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折回屋里去,在床头看到男人留的便签,他的鼻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酸涩。
    妈的!真的成了娘们儿了,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啊?
    徐墨衍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把鼻尖的涩意强压了下去,这分开还是他自己提的,有什么好哭的······
    他打起精神去厨房去取了还温着的饭菜,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吃了之后,他撩起袖子,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遍,然后出门去大棚一直忙到天色黑尽才回家。
    屋子里一片冷清,没有了那守候一般的灯光,他觉得自己的心空泛泛的,有些说不出来的慌······
    这么多年了,这情景跟那人出门在外他独自在家的没什么区别,可是这一次,心境却全是两个模样。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那人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出门去忙他的工作去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他们并没有分开,他说了,他只是给他一段时间冷静,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回来了······
    可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那份慌措都无法抑制的疯长。
    徐墨衍委屈得直接蹲在了还没有打开的门前,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半响之后,肩膀微微的抽动起来······
    他的反常,全部的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人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白天装作没事人一样,晚上半宿半宿的睡不着。
    徐妈妈和徐爸爸都不在,家里就他一个人,一到晚上,他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游荡,那天的情形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还是不愿意在晚上出卧室的门。
    他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无意识的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最开始那一段时间头发掉得厉害,人也在突然之间清减了不少。
    为了让自己不要去想事情,他每天一睁眼就忙,一直忙到三更半夜,这样茫然的日子他过了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直到接到卫青城打来的电话,他才停止了这无意识的自虐行为,渐渐的调整了自己,慢慢恢复过来才好一些。
    十二月底,破天荒的下了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山林田野都被白雪覆盖了,他早上起来,看到这场意外的大雪,拿起电话就准备给卫青城打电话过去分享,可是拿起电话却最终也没有拨号出去。
    第二零九章  管你什么司令!
    寒肃的寒冬深夜,屋里的暖气足足,徐墨衍却突然在睡梦中被惊醒,浑身的冷汗侵湿了衣服和被子枕头。
    他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一阵一阵的慌悸让他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喘息,好半响之后才慢慢平复下去。
    下午在棚里收菜的时候,因为莫名的心悸,左手的三根指头都遭了秧,幸亏那刀子不算特别锋利,要不然估计就不是简单缝几针的事儿了。
    这大晚上的又被莫名惊醒,他这到底是抽什么疯啊?
    甩甩头,他拎了一旁卫青城睡的那支枕头靠在背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缝合手指伤口的麻药过了,伤口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晕乎乎的,医生说他这伤口虽小,可是也可能会有炎症引发的发烧症状。
    晚上睡之前他也没当一回事儿,医生开的药直接丢到一边去了,他这身体怎么突然这么虚了?一点小口子也会发炎发烧。
    他坐了一会儿,认命的下床去找药。
    吃了药,人更清醒了一些,拉开屋里的窗帘,远远地还能看见园子里那明亮的篝火火焰和客人的嬉闹声。
    前几天都在下雨,篝火晚会这项目停了几天,今天天上放了晴,订晚会的客人一下猛增,人多热闹,都已经凌晨了,又是大冬天,可是这些人的兴致一点也没减,看这情况,估计是要闹到天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