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久，她很少问徒弟的现实信息，连名字都没问过，平时就香菇香菇叫着。
    所以，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徒弟居然是她的学妹？
    她俩念一个学校？
    虽然酒茶茶已经毕业一年，也早就离开了南新市，可这样的巧合还是着实让她震了一惊。
    【密聊】酒茶茶：……你认真的？
    【密聊】香菇炖鸡面：什么？
    酒茶茶不知道香菇的信息，香菇同样也不知道她的，所以同校应该只是凑巧，而不是恶作剧。
    从酒茶茶现在的城市过去，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一点也不近。
    但想了想，毕竟是自己母校所在的地方，熟门熟路，跑一趟也不需要担心被人卖掉。
    【密聊】酒茶茶：好吧，我现在去买票，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玩游戏了，赶紧下线，喝点热水，睡一觉，等我到了，我们一起去医院，可以吗？
    【密聊】香菇炖鸡面：好。
    【密聊】酒茶茶：这才乖。
    徒弟离线后，酒茶茶才跟着下了游戏。
    好在她工作清闲，上司也好说话，请两天假没什么大问题。
    酒茶茶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一条消息。
    是徒弟发来的。
    点开一看，是他的位置信息。
    ……
    酒茶茶愣了下。
    位置显示徒弟这会儿不在学校，更不在南新市。
    她在临随市高铁站附近的一个全息网络酒店里。
    而临随市，正是酒茶茶现在所在的城市。
    酒茶茶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又看了好几遍，可那位置信息仍旧没有变化。
    酒茶茶：我bug了？
    香菇炖鸡面：没有。
    酒茶茶：？
    香菇炖鸡面：我在临随市车站。
    酒茶茶：？？
    香菇炖鸡面：第一次见面，当然应该我来找你。
    酒茶茶：？？？
    还有这个讲究吗？
    又不是网恋奔现的男女？什么第一次见面，
    什么谁找谁？她想去找她难道不是因为她生病撒娇卖萌吗？
    这姑娘拖着个病体，跑这么远是闹什么呢？
    香菇炖鸡面：……师父。
    酒茶茶：我是不是记错日子了，今天是愚人节？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临随市？
    香菇炖鸡面：全帮会都知道。
    酒茶茶：……
    香菇炖鸡面：你生气了？
    她倒不是生气……
    她只是搞不懂。
    酒茶茶：你什么时候到的。
    香菇炖鸡面乖乖回答：刚找到酒店就给你发消息了。
    头秃，头疼。
    酒茶茶：真生病？没骗我？
    香菇炖鸡面：嗯。
    一个病人还这么能折腾，她又气又无奈。
    自己收的徒弟，再折腾也只能自己宠。酒茶茶叹了口气，发消息让她乖乖待在酒店里等自己，接着便收拾好东西出门。
    快到的时候，安静了很久的徒弟又开始给她发消息。
    乱七八糟的信息发了一堆，从天南侃到地北，全程尬聊。、
    平时是经常话多卖萌，但今天……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不对劲。
    酒茶茶数次欲言又止。
    快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消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回，滔滔不绝的对方倒是听了下来，好半晌都没有回消息。
    酒茶付好钱下车，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没来得及回复。
    到了酒店楼下的时候，消息终于再次发来。
    香菇炖鸡面：是。
    酒茶茶：？
    香菇炖鸡面：有事瞒着你。
    酒茶茶：？你是想说你没生病，还是想说你没来临随市？
    香菇炖鸡面：都不是。
    行吧，没白跑就行。酒茶茶进入酒店，顺着他给的门牌号上楼。
    酒茶茶：那是什么事？
    这条发完，已经到了门口，她继续发消息：开下门。
    消息刚发过去，对方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酒茶茶盯着手机屏幕望了半晌，按了接通：“……我都到了，直接开门就好，还打什么电话。”
    考虑到小姑娘正在生病，她说话刻意放柔了不少，听起来不像是埋怨。
    话说完，那边良久都没说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酒茶茶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这回，对方才终于肯开口：“师父。”
    ……
    说话的是个男生。
    是干净清爽的少年音，像没有杂质的清泉，很好听。
    但……
    酒茶茶傻住：“我徒弟呢？”
    那边人的呼吸稍稍加重了些，说话时的鼻音也变得明显了许多：“师父，我在。”
    在生病。
    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熟悉的撒娇意味。
    是她的徒弟没错
    。
    酒茶茶睁大眼睛：“……你开变声器了？”
    “……没有。”那边声音低了下去，“我把变声器关掉了。”
    酒茶茶：“……”
    见她好久没说话，徒弟的声音微微收紧：“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个。”
    “师父，我是男的。”
    酒茶茶：“……”
    良久的沉默。
    她平生最讨厌被骗。
    最最讨厌被熟悉
    的人骗。
    一腔信任交付，却被对方抛入河水任之东流的感觉，很不好受。
    酒茶茶不想相信，更不敢相信。
    她睁着眼睛，好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手机那头的人好似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声音染上了些许不安：“……师父？”
    新收的徒弟是个男的。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酒茶茶是有些懵的。
    她可爱单纯的女徒弟呢？她那么大一个，纯洁可爱、天真无暇，喜欢跟在屁股后面软萌喊师父的女徒弟呢？
    酒茶茶：“……”
    “师父，我不是有意骗你的。”那边声音变得低声下气，“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