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作品:《情兽》 “府中养伤。”
“把消息放出去。”
壹一一愣,头一次没明白秘主意思,低下头问道:“什么消息?”
“捉到两只情兽的消息。”
“是。”
鄢枝在暗部外潜伏两个时辰,烦躁地发现暗部的防护更甚从前,她完全没机会进去。
她回到驿站,正欲休息,几只信鸽飞回,她凝气吸走信条儿,看到第三张,蓦地坐起——
果然是被暗部抓走了!
她咬牙,从窗户跃出,再次朝暗部而去。
鄢枝正飞出,就看到谢瞳带着长长一列暗士气势汹汹出南门而去。
她心里一动,迅速飞往暗部。
果然,暗部的人少了一部分。
她屏息凝神,找准时机,转瞬没入暗部。
鄢枝原本做好了触动机关的准备,也已下定决心硬闯,然她一路畅通无阻,几息便穿过前庭进入大殿。
她抿唇。
空城计。
场景仿佛和大半年前重合了。
依旧是空旷肃森的暗部大殿,依旧是一屏风相隔。
二人隔殿相对。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无声蔓延。
晏沉隔着屏风看她。
鄢枝马尾高束,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利落干练的黑色夜行衣,她面色冷然,眼神泠泠,如寒山冷泉。
她看着他,又像目中无人,和大半年前一模一样。
“瘦了。”他道。
鄢枝眼神一变不变,身形一闪,利爪直直朝他攻来。
晏沉一闪,垂下眼,起势挡住她第二招,内力一震,鄢枝迅速回爪,点脚后退。
晏沉的武功又精进了。鄢枝一跃闪过,脚步未停,转眼现身他左侧,一掌推出,一掌突分两股气流,两股气流分别对其太阳穴、颈动脉窦凌厉而去——
晏沉蓦地转身,二人正身相对,气流一下击中晏沉眉心、颈心。
鄢枝一愣,没料到会如此轻易结束他性命。
二人四目相对,鄢枝万箭穿心。
就,结束了吗?
她气一泄,浑身无力,朝下坠去。
然下一秒,晏沉快如闪电,突然现身其后,手一捞,将她带起,声音沉沉,响在鄢枝耳边:“以为我死了吗?”语气平静无波。
鄢枝心下一惊,反手一掌,二人瞬间分开数丈,横眉冷对,“我没那么天真。”他竟然能吸化她的内力!
“你的内力是我教的。”晏沉道。
“又如何?”
“你打不过我。”
鄢枝目光一凌,“总有打得过那天。”话音一落,又全势攻去。
“鄢黎鄢月在我手里。”
鄢枝的爪子停在他胸前。
两个人近在咫尺,互相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她回身半丈,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放了他们。”
“条件。”他故意放出消息,又支开一部分暗士,又关了机关,不就是为了此刻吗?抓住对方死穴,不战而屈人之兵。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狮子大开口。
“三个条件。”
果然。
“一,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鄢枝瞳孔一震。
他看着她,面色平静,“锦城中毒一事,我一开始不知情。”
“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鄢枝冷冷看着他,“现在又解释什么?”
“若我那时解释,你信吗?”晏沉目光黑沉一片,“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没下此命令。”
鄢枝点头,“好,我信你。”
晏沉目光微动。
然鄢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冷看着他,“第二个。”
是不是他下的已经不重要,族人皆已中毒,事实已成,他们也已决裂,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不可能回到从前。
“你还差我两天。”
鄢枝呼吸一滞。
“你误会我、诋毁我、还要杀我,单方面宣布决裂。”晏沉直直看着她,“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单方面的决裂不算。”
鄢枝咬牙,“那你想要怎样?再补两天吗?我们——”
“自然要补。”晏沉紧接其话,“说好的十天,一息都不能少。”
二人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鄢枝突然一笑,“对不起,我不想陪你演戏。”
“你可以不演。”
鄢枝笑容消失,“那我会时时刻刻杀你。”
“拭目以待。”
“第三个。”
“两日后再说。”
鄢枝蹙眉。人在对方手中,她救不出来,只能受制于人。
“我要见一见他们。”
晏沉颔首,“可。”
死牢。
晏沉带她到门口,随即闪身消失,“一刻钟。”
鄢月鄢黎牢房相邻,见她出现此处,俱是惊恐万分,异口同声道:“快走!”
鄢枝心下一酸,站到鄢月身旁,“别担心,我暂时安全。”
二人没有看到晏沉身影,对这半月所发生的事亦一无所知,闻言只当她在宽慰他们,鄢月眉毛一竖,“叫你走就快走,哪儿那么多屁话!”
“棠篱是暗部秘主。”
地牢里一下死寂。
鄢月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鄢枝深吸一口气,“棠篱是暗部秘主。”
鄢月盯着她,发现她神情陌生,抿唇道,“你是谁?”
“鄢枝。”
鄢黎在一旁看着她,他从她进来那一刻就认出了。
“你和棠篱……”
“这已经不重要了。”鄢枝道,“我只有一刻钟时间,这半月发生了许多事,我们先说正事。”
她瞬间化作狐狸。
鄢月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担心隔墙有耳,她心情复杂,亦变为狐狸,隔着牢房和鄢枝额头相触。
二人接触上瞬间,鄢月的狐身就抖了抖。
全族中毒,鄢妩进宫,鄢卫为奸,红渊之秘,全族愤起,迁徙阳城……
她睁眼,瞳孔里满是震惊之色。
鄢枝知她一时难以接受,什么都没说,移到旁边和鄢黎两额相抵。
一柱香后,两人都了解完前因后果,俱是久久不语。
半晌,鄢月突然看向她,“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鄢枝不语。
鄢月蹙眉,“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鄢枝道:“一件小事而已。”
鄢月伸出手,抓住她,“你……”话却问不出口。她一个旁观者都痛到窒息,她实难想象鄢枝是什么感觉。
想问她是不是还爱着,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而已。
又想告诉她什么都别管了,遵从自己的内心,及时行乐,别做救世主。鄢月曾经说得出口,现在不行了。这仿佛是对鄢枝的侮辱。
“你不用担心。”鄢枝看着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接受所有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