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今夕何夕五

作品:《被替太子妃的扶正之路

    外头这样的动静,萧兰儿和秦修不得不出来看看,看到看到满身是血的于菱月后,萧兰儿慌忙扶住了她。
    于菱月对她说:“你还在月子里,不能吹风,快进去。”
    萧兰儿摇了摇头,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秦修看到她身后的傅君兮,失魂落魄满脸的愧疚自责,不敢去碰她的样子,怒上心头,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打她了?你打她了?!”
    与此同时,侍卫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把刀架到了秦修脖子上。
    傅君兮额边青筋跳了跳,“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会打她的。”
    萧兰儿虽说对秦修抱怨甚多,但见到他被刀架了脖子,求助似的看着于菱月。
    于菱月对秦修有些不屑,俨然他是看到了傅君兮,才会故意做出那样幼稚害人害己的报复行为。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终究是欠了秦氏一门太多人情。
    “放开秦修。”
    傅君兮抽了抽嘴角,“你怎么不叫他放开我?”
    于菱月淡淡的看着他,唇色因失血而苍白。
    傅君兮怂下来,开口:“放开他。”
    刀剑从秦修脖子上挪下,秦修愤愤的放开他的衣襟。
    宫人从里头扫出了不少带血的瓷片,触目惊心。
    傅君兮想去扶她,刚碰到她手臂,她就下意识的缩开。
    于菱月有些冷淡的说:“你不信我。”
    傅君兮心间疼得厉害,似有一双手揪紧了他的心脏。
    于菱月轻叹,“不疑,不伤,你做不到。”
    傅君兮皱紧了眉头,“我只是……”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明明亲眼看到了。
    太医在此时赶到,这个问题也暂时作罢,寝殿里的碎渣很快被收拾干净。
    太医走后,于菱月趴在床上下了逐客令,“皇上走吧。”
    傅君兮赖在了她床边,“不走,还有话要说。”
    他一个眼神示下,玲珑等婢女识趣的退了出去。
    于菱月闭上了眼,不说不动,却如块冰霜一般散着寒气,让他不敢靠得太近。
    傅君兮坐在床上,尽可能柔和。
    “我只是随便走走,在殿后看到你与秦修在凉亭中举止暧昧。”
    于菱月“嗯”了一声,“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傅君兮猛得立起,“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于菱月被他惊到了,坐起身来,伤处因这一动而绷开了些,方才换的雪白绸衣又染了星星点点的红渍。
    “你都认定我们怎么了,我再说什么有用吗?”
    “你先躺下来。”傅君兮皱了下眉头。
    她躺好之后,他沉着眼眸继续道:“你们到哪一步了。”
    于菱月一怔,刚趴好的身子又坐了起来,“什么叫到哪一步?!”
    于菱月抄起枕头砸到了他身上,瞪着他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在这种遍布眼线的地方跟他搂搂抱抱?我不想活了吗?我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你监视着吗?”
    傅君兮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我找他有两件事,一是叫他写信给秦太师,二是叫他一心一意待兰儿,不是去私会的,他说拥抱一次就了断。”
    她说完满额的冷汗,几乎筋疲力竭。
    他擦拭过之后缓缓道:“好,我信你。”
    “爱信不信。”
    于菱月翻了个白眼,趴好了身子。
    傅君兮坐在她床边,扯了扯她背上那层薄襟衣,避免血和衣服凝在了一块。
    悠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与月麟香混在一块儿。
    傅君兮在她微闭上眼后,小声道:“明明是你不对,又像是我做错了事一般。”
    “你没错吗?”她淡得没有任何语气。
    “错,错了。”
    傅君兮叹息,“你不在意我怎么想,不在意我吃醋,更不在意我变心。我输得彻彻底底,只能认错。”
    他是觉得错在自己用情更多了是吗?
    于菱月控制住了吵架的冲动,有些话她觉得有必要说一说。
    “傅君兮,你觉得我过得好吗?日复一日活在囚笼中,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给你,兰儿总提醒我,要想在这儿过得痛快必须讨好你,我没有了自己的命运,被迫跟你绑在一块儿,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你觉得我痛快吗?”
    他哑了声,“究竟是你讨好我,还是我日复一日地讨好你?”
    于菱月心头一颤,某个被她刻意的事实,她始终不敢去信。
    傅君兮伸手想撩开遮住她脸的头发,终还是在她脸颊边停了停,缩了回去。
    “我以为时间长了总能捂热你的心。”
    她侧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我只要你撤了凤仪宫的那些人,别总盯着我,我要先前在秦府里伺候我的宝娟。”
    傅君兮的眼眸缩了缩,抿着唇不言。
    于菱月的脸色逐渐沉暗,“你怀疑我,又怀疑了是不是?”
    她坐起身,死死的看着他,问道:“如果我危及到你的江山,你会杀了我吗?”
    傅君兮下意识的后仰,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于菱月质问的眼神霎间黯淡下来。
    “你走吧。”
    傅君兮起身,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你不会再谋反。”
    于菱月揉了揉太阳穴。
    真的很令人头痛,他听到这样的问题第一时间是认真去考虑她还会不会谋反。
    “你走吧。”她重复道。
    他仍没有离开,天色越来越暗,镂空云纹窗户透过的暖晖拉长了他的身影。
    “我两岁就是太子,有记忆起,就一直被告知这江山天下是我的责任,我要守护它。那些告诫的话我听了无数遍,已是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我从小功课就要学的比旁人多,做得要比旁人好,我羡慕旁人能不务正业,他们有兄弟能替了自己的重担。更想不透你一个女子到学堂里来做什么。你上不了战场,也进不去朝堂,偏偏那么努力,还处处要跟我比。”
    他说着,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我习惯了任由摆布,父皇让我娶谁我就娶谁,这几个女子……有一段时间里我分不清谁是谁,甚至看见了就想躲,我以为我真的不喜欢女人……直到再次遇到了你。”
    “明知道是假的,但我就喜欢看你对我撒谎的样子。起初我以为只是好玩,后来我发现,我喜欢看你的每一个样子。”
    “倘若江山于我来说更重要,我不会明知道你要做什么而步步退让,步步纵容,以至于后来的兵临城下……把我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
    于菱月微怔,阻止道:“别说了。”
    他的声音逐渐嘶哑,“阿月,你一步步的要我信你,我想着我信了你,会不会叫你动容,但你要做什么,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于菱月一惊,坐直了身子,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仍没法让她冷静下来。